当然不好，你们2个人一起来和我做，我可能有点受不了的。
小东西读懂了她的示意，连忙跟上去。
赵铭领着她到了少有人走动的楼道，抱臂站定以后直截了当地开口：“小东西，网上最近爆出来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东西皱皱眉：“网上爆料？什么料？”
赵铭面无表情：“你真不知道？”
小东西无奈地笑笑：“你也知道我这阵子连手机也不看，平时除了你们也没有和别人搭话，这些事情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赵铭点点头：“好。网上有人放出了几张照片，说你和当红演员游柏不清不楚，还和卓家的未来继承人卓彦交往亲密。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了，我想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
小东西这才明白过来，脑海里空白了几秒。
先前刚到江城的时候，小东西被迫去和游柏相亲，那时候就被拍过一次。因为照片里她头发散乱，距离也远，拍得不是很清楚，再加上她名不经传，游柏的口气又是带点半开玩笑的性质，网友们只当是狗仔为了火随意编料，很快热度就降下去了。
如今她参加了云上之声，经由初选有了些名气和粉丝，很难保证不会有人把这些照片挖出来重新炒作。
至于和卓彦……想来应该是住在卓家那段时间，有一次司机请假回老家，卓彦亲自开车送自己到了公司楼下，照片应当也是那时候拍下来的。
想通了这些，小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说和游柏和卓彦不清不楚交往亲密，她是万万不敢的，虽说游柏闹着玩一样要追她，但她从来没有当真过，和游柏的相处也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玩闹，至于卓彦，那是她小时候崇敬的异性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人。
拿这两个人出来炒作，不止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也是在侮辱她的朋友和亲人。
深吸一口气，小东西正色道：“赵铭，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能我出面否认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哥哥，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赵铭不置一词，静静地看着她。
小东西说出这些话，心里依旧不是很好受。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真脏。”
沉默半晌后，赵铭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释，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本来爆料的照片说服力就不是很强，营销号推波助澜、网友三人成虎才造成这样。”
小东西冲她笑了笑：“谢谢你。”
赵铭不再与她多说这个问题，准备回宿舍休息。回去之前，她扔下一句：“那天聂小凡也提醒过你了，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单纯。要想不被泼脏水，要么本身就没有脏的地方，要么把脏水好好藏起来。”
小东西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迈着已经发麻的双腿回了宿舍。
聂小凡依旧没有理她，想来也能够理解，那天聂小凡把她当做单纯的朋友，苦口婆心地说了很多圈子里的潜规则，如今知道小东西和圈子里出名的人物纠缠不清，自然觉得是被欺骗了，一时生气也属正常。
娄清不但不像往常一样与她亲密了，还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有不屑，也有嫉妒。
其他人应当也是这样看她的。
还好赵铭虽然平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在这个时候却给予了她理解，这让小东西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
小东西叹了口气，满腹心事地睡下了。
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里，顶层的办公室能够通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城市的夜景。外面高楼鳞次栉比，高楼之间车流穿梭，如同一条条发光的绸带。
云慕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电脑屏上是最近炒得如火如荼的小东西事件。
他眉眼本就深邃，此时皱着眉头，显得有些阴沉了。
秘书推门进来：“老板，公关那边……”
云慕不耐烦地抬起头：“我说了尽快压下来，效率太慢了。”
秘书连忙低头道歉。
云慕闭上眼，压下自己烦躁的情绪，而后缓缓睁开，眼睛里是一片平静的暗沉：“你继续说，公关那边怎么样。”
“是，事情闹出来以后我们这边已经通知了节目组那边，刚刚节目组发了官方声明，但公众并不买账。”
云慕“嗯”了一声，冷静道：“既然官方声明不能取信，那就走迂回。”
秘书道：“好的。老板，还有一件事，明天的会议在燕城上午九点，需要您确认一下行程。”
云慕结果秘书递过来的行程安排，动作顿了顿，又将行程推了回去：“明天安排别的行程，我要去云上之声录制现场一趟。”
秘书面露难色：“这……这场会议可是您争取了好久的，关乎公司未来的发展啊。”
云慕抬眸：“让副总替我去。有些事情比公司更重要。”
秘书只好应下来，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云慕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侧头望向外面的景色，脑海里依旧是方才看过的爆料，几个名字和面容在眼前盘旋。
有个人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自己现在所掌握一切，因此不能让另外的人抓住任何机会。
一点也不行。
与现实当中表面的平静不同，网络上的事件还在持续发酵。
初选的那一期节目播出以后，小东西唱歌的部分被单独截了下来，转发量很快就超过了十万。
她的风格和现在主流的表演形式不同，很有些返璞归真的纯净意味，节目组闻到热度的气味，迅速给小东西营销出了一个“天使之声”的人设。再加上原创的歌曲获得了不少音乐大V的赞赏，小东西为了参加比赛而注册的新微博很快就涨到了几十万粉。
相比同期参赛的选手，小东西的热度已经遥遥领先，甚至与那些本就有粉丝基础的选手并驾齐驱。
那条黑料爆出来以后，很多人对此持怀疑态度，觉得这条爆料完全是搬弄是非无中生有。因为从照片本身来看，小东西和照片中的两位男主角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暧昧的举动，说是朋友也可，说是情侣倒有些牵强。
但网络本身就是一个热度为上的地方，小东西初出茅庐，并没有取得公众坚定信任的资本。部分营销号煽风点火，编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料，于是怀疑爆料真实性的声音渐渐被辱骂的声音压倒了。
官方发出的声明不但没有起到压下事态的作用，更加坐实了小东西“靠大佬上位”的传言，一时间骂声四起。
原本被小东西的歌声吸引而来的粉丝纷纷脱粉，下场回踩小东西“心术不正”，靠勾引圈内名人来收割名利。
相应地，在比赛现场的小东西的日子不算很好过。
最初她就抱着只是来切磋学习的目的，也没有如何社交，甚至没有记住一些参赛选手的面容。
骤然发生这些事，选手们自然不会因为是同期的身份而相信她，反倒多有排挤。
下一期的比赛内容是组队完成歌曲，节目组开放了自由组队。组队的过程也全程有摄像跟拍，组队的过程如果剪辑得当，也能作为炒cp的话题赚一波热度。
小东西原本想要和娄清组队，她们之间的风格是最相像的，合作歌曲自然相得益彰。但娄清在小东西提出组队之前就先找到了另外的队友，拒绝了小东西。
聂小凡依然没有要和小东西搭话的意思，而赵铭的风格又和她相去甚远，无法融合在一首曲子里。
一时间，小东西一筹莫展。
小东西孤孤单单地在练歌房练习完，环顾四周都是三三两两的小团队，不由得有些心酸。
就像先前赵铭对她说的，踏进这个圈子，要么本身没有脏污，要么就把脏水藏好。
她自己问心无愧，但并不代表别人就不会误解。
想起不久前桌老太太的寿辰宴会上，云慕在阳台上对她说的话：“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她对游柏没有那个意思，却也没有明确拒绝过游柏对她的追求。游柏闹着玩一样的态度，让她觉得没有因拒绝而得罪游柏的必要。
但现在来看，是不是她做错了呢？是不是应该干脆些划出不喜欢的界限呢？
小东西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进了洗手间，不多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又是一阵放水的声音，敏感地觉得不应该在这里呆着了，正要推门出去，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小东西拍了拍门，喊到：“是有人在外面吗？请开门！”
只听外面有人冷笑一声，冷冷的话语透过门板传进来：“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吧。”
随即，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淋了下来。
小东西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冷水把她淋了个湿透，体温迅速冷却下来，有那么几秒小东西是窒息的。
外面的人恶作剧成功，似乎因为惩罚了“坏人”十分愉悦，嘻嘻哈哈地说笑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小东西在马桶上坐着沉默了好一阵，头发和衣服还在往下面滴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体温的下降让她打了个寒战，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发起抖来。
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硬是憋着一口气没掉下来。
她发着抖稍微攒了些力气，哆哆嗦嗦地去开门，发现门还是锁着的，怎么推也推不开。
小东西自己是学医的，知道自己再这么待下去，受凉感冒是免不了的。难受事小，但感冒时嗓子喑哑，必然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
她努力忍着委屈，用力拍门，大声呼救道：“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只是自始作俑者离开以后，外面就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这样呼喊了好一阵子，外面依旧没有来人。往常便少有人来的偏远的卫生间，此时更不会突然天降救星。
小东西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鼻子也有些塞住了的感觉，徒劳喊了这么长时间，她不禁觉得这是上天注定要她无法继续追逐唱歌的梦想了。
就在这濒临绝望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一个人，脚步有些急促，但每一步都很沉稳，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东西精神一振，继续拍门道：“有人吗？帮我开开门可以吗！”
那人快步走来，三下五除二搬开了门口的障碍物，一把拉开了门，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着急：“含烟！”
来人没有穿平时一贯的西装，是有些休闲低调的打扮，但气场仍在，依然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
但此时这人顾不上矜贵了，脚下踩着水，眉头紧皱，看到小东西落汤鸡的模样抿紧了唇，绷出锋利的线条。
小东西看见来人不由得怔住了：“……云慕？你怎么来了？”
刚刚迫切想要获救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下了难堪。
云慕为什么会过来？他也看到网络上那些黑料了吧？又被他看到这幅狼狈的样子，他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小东西心里难堪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无奈没有地缝，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隔间，只能继续以这幅落汤鸡的样子和云慕面对面。
这些想法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小东西话音刚落，云慕就沉默着把她拉出了隔间，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小东西罩住了，连带上半身和湿漉漉的头发。
小东西眼前的光线暗下去，然后感觉到自己被人按进了怀里。
云慕把人按进怀里，手轻轻地放在小东西头上，试图以此来安抚她：“没事了，我在这里。”
是从未听过的柔和声音，感受着云慕胸腔的震动，小东西忍了好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随即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看到云慕斜飞过来的冷眼大气也不敢出，只顺着这位主子拿来了干燥的浴巾和崭新的赛服。
云慕带着小东西去了更衣室，小东西抓着人的衣服无声地掉眼泪，哭到后面眼泪已经止了，还在一下一下地抽泣。
云慕哄她：“先擦干头发，换上衣服，再哭就要感冒了。”
小东西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云慕，红着眼睛应了一声“嗯”。然后意识到云慕跟着她进了女更衣室，连忙红着脸让人先出去了，关起门来换衣服。
更衣室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小东西清晰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有人拿鼓锤在心湖上敲出一圈圈涟漪，不断扩散开来。
手上和脸上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体温，鼻尖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云慕像个从天而降的英雄，救她出困境，连方才的难堪都软化成了羞赧。
数据可以作假，言语可以作假，但心跳不能作假，眷恋的心情不能作假。小东西暗暗确定了这份突来的悸动，自己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擦干身子换完衣服出来，云慕还在外面等着。
见小东西出来，便淡淡道：“这里休息不好，我带你出去。”
小东西看见这个人，刚刚平息下去的心跳又躁动起来。她勉强维持住一个若无其事的神情，道：“你能来帮我我就很感谢了……怎么还能继续麻烦你。况且我还要继续参加比赛。”
云慕眉头皱了皱，小东西立刻就感觉到了他的不悦，于是不敢做声了。
“发生这种事情你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回去训练吗？”云慕不容置喙地拉起她的手，“我说了，我带你出去。”
小东西：“别……这样不好，有人会看到。”
云慕顺手就把刚刚罩过小东西的外套罩在了她头上。
于是小东西只能看见脚下的路，由云慕牵着，一步步走出了录制大楼，上了车，一路平静。
车没有开多长时间，云慕在离录制地点不远的一栋别墅前停了车，帮小东西拉开车门，道：“来吧，我已经通知医生了，他五分钟之内会到。”
小东西道：“其实不用的，我自己对医术有些了解，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云慕淡淡驳回她的提议：“医者不自医。”
他半强制地把人塞进房间，有条不紊地道：“这是我家一栋空着的房子，平时周末会有人来打扫，你今晚就住这里，有事情及时告诉我。”
小东西无法拒绝，只好先答应下来。
别墅里虽然没人，但一些生活必需品十分齐全。她给自己熬了一壶红糖姜汤，先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捧着热乎乎的汤走到客厅，发现云慕也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脑处理公务。
医生在她洗澡的时候已经到了，先给小东西检查了一下，得出有些轻微感冒症状但睡一觉也就好得差不多了的结论，又匆匆地去了。
小东西在沙发上坐下，云慕眼睛还在电脑上，却出声问她：“谁干的？”
小东西如今心情平静下来，也没有责怪恶作剧的人的心思了。即使想，她也确确实实不记得自己同期的那些选手，实在回忆不起来，于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云慕抬眸瞧了她一眼，又垂下眼：“你倒是好心。”
小东西笑了笑：“是真的不记得，好多参赛选手我还没把脸和名字对上号。”
“他们不会管你记不记得他们，恶意是召之即来的东西。”云慕合上电脑，与小东西四目相对，“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小东西想了想，坚定道：“我要把这场比赛比完。”
即使被泼了满身脏水，那也不是她的脏污。她要回去证明自己的实力，用荣耀洗刷掉迄今为止的难堪。
云慕定定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个时候，茶几上小东西幸运存活下来的手机响了。
云慕被手机铃声吸引了注意力，视线暂时离开了小东西。小东西连忙把手机够到手里，屏幕上显示是游柏的视频通话。
游柏？他不是在国外秘密拍摄视频吗？
小东西看了云慕一眼，本以为云慕会暂时回避，没想到云慕没有挪窝的意思，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接。
按下接听键，屏幕上出现了游柏的脸。
游柏鼻梁上架着墨镜，下巴藏在高领的衣服里，头发因为拍戏也染成了漂亮的亚麻色，看背景应该是国外的街头。
他看到小东西就急切道：“你那边没事吧？我才偷偷拿到手机就看到了国内那些消息，你居然跑去参加这种比赛了，知不知道其中水很深的？”
小东西不由得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无奈道：“谢谢关心了，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类似的事情我看得多了，爆出这种黑料，如果不是明面上的后台强硬，你只会被你身边那些同期选手欺负。就你那破公司，不跟你划清界限就不错了，还怎么震慑别人……”顿了顿，游柏摘下墨镜，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才道，“你不在录制场地。你现在在哪？”
小东西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只好道：“在朋友家里，住一晚就回去比赛。”
“朋友？”
小东西无意跟他继续讨论这件事情，转换了话题：“你那边电影拍得怎么样？”
“拍摄挺顺利的。”游柏回道，“只是最近我在怀疑一件事情，我怀疑这部片子是有人故意送给我的。”
小东西一愣：“谁？这么好心？”
游柏哼了一声，也不直说是谁，道：“我走之前提醒你的，别离云慕太近，你照做没有？”
小东西莫名一阵心虚，小意觑了一眼旁边的云慕，看到云慕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游柏：“你旁边有人。”
小东西负隅顽抗：“没有。”
云慕：“有。”
小东西：“……”
游柏立刻就炸了：“你怎么跟他在一块！”
云慕淡淡刺他：“含烟，离游柏远一点，对你好。”
游柏还要说什么，云慕又冷声接了一句：“别忘了今天含烟比赛出问题有你的一半功劳。”
这话出来，游柏也不吭声了。
小东西好说歹说安抚了两个大男人的情绪，云慕也顺势收了电脑，起身去了别的房间，留小东西安静通话。
游柏那边沉默半晌，开口：“其实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能和你公开关系，卓彦那边出点通稿就能搞定。”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孩子气了，放在以前，小东西必然会头疼一阵子，想办法怎么把游柏应付过去。但现在她内心有了一个方向，不想这么做了。
小东西对游柏微微一笑：“谢谢你，游柏，但是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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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