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还不觉有什么问题。可自从莫擎盛一声不吭地出差，去的还是外国，时间一长，小雪才发现，一个人住这么大一间房子是何其寂寞。
一直被莫擎盛嫌弃的起床气，似乎也好久没有犯了。每天早上七点半，小雪就自然醒了过来。不再需要上班了，小雪也极少会赖床，每天保持着早睡早起，一天下来差不多能去驾校练上七八小时。
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小雪的开车技术小有所成。李师傅跟小雪是一对一教导的，她的进步李师傅自然看在眼里。
闲聊间了解到小雪的生活比一个老人的晚年还要单调，李师傅不免有些担心。“小雪，你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练车，不太像是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啊！”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得穿着吊带衫热裤，画着浓妆晚晚夜蒲？”小雪笑着反问，她当然察觉到自己生活状态不一样了，不过这种全心全意做一件事的生活，好像也不赖。
李师傅无奈，刚想说话，小雪的电话就响了。
“你还记得我啊！”小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随即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悠然，我还以为你逃债了呢！”
“去你丫的，净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话是这么多，但悠然的声音里也有藏不住的欢快，“小雪，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小雪以为自己在享受当下的“老年生活”，一听到悠然约她，内心的活跃因子马上就兴奋起来了。“好啊好啊！对了悠然，我们穿闺蜜装吧？”
经她一提，悠然忽地想起，她们在毕业前心血来潮买了闺蜜装，但至今都没有穿过出去。心里是跃跃欲试的，嘴里却故作嫌弃：“小雪，你都多大了，还穿什么闺蜜装！”
小雪瘪瘪嘴，可怜兮兮地撒娇：“我已经好久没出去玩了，天天就知道学车....连教练都嫌我生活过得像个老太太的那样单调！”说着，小雪还瞪了李师傅一眼。
在她硬泡软磨下，悠然终于同意穿闺蜜装。
刚想和李师傅炫耀自己有约会，李师傅就抢先答话：“知道了知道了，臭丫头！赶紧上车，送你回家穿闺蜜装！”
小雪笑得很灿烂，马上拿起包包上车。李师傅人很好，每天练完车都是他开车送她回去。后来她才知道，李师傅对她的所有关照，都是莫擎盛提前打点好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小雪一回到家，立即奔回房间换上她心心念念的闺蜜装。又马不停蹄赶去和悠然约好的地方。
她们两人约的地方是大学时最喜欢去逛的美食一条街，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熟悉的档口，小雪心里一阵高兴。
悠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两人选了一条相对安静的青石板小路，两侧的建筑物带着历史的沧桑感。几丛爬山虎在墙上找到了归宿之处，给栋栋庄重的石砖墙带来一丝生机。正值傍晚，宛如咸蛋黄一般橙黄的夕阳，把两人手挽手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们走得很慢，一路嬉笑。鼻尖隐约能闻到那熟悉的人间烟火味，抬眸一看，前面就是她们的目的地小吃一条街，热闹喧哗中唯一的静谧。小雪忽然想知道如果带莫擎盛来这些地方，他一定会全程黑脸吧？
又一次想起莫擎盛，小雪思考，此时的他是否在外国某个角落品着上等红酒？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都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发个微信？
小雪的眼底布满藏不住的落寞，和不远处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穿过小巷，以往她们经常光顾的几家小吃仍在老地方做生意。三轮车上炸得金黄色的臭豆腐，小档口里除了一锅沸腾着热油的炸土豆，还有煎得香嫩的铁板香豆腐。两人行走了十几米，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酸辣粉香气传来，直让人移不开脚步，两人相视而笑，一路逛吃。
她们还去了烧烤店，干几瓶啤酒，一口一串羊肉串。生活在烤肉的孜然味中变得回味无穷，冰凉的啤酒，给夜晚增添一个畅所欲言的理由。
三杯下肚，小雪脸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极其诱人。
悠然也借着酒精壮大了胆子，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袋，交给小雪。后者困惑，打开一看竟是厚厚一沓毛爷爷。小雪不由得咂舌：“我的乖乖，你现在不缺钱了？”
“欠谁也不能欠你的啊！”悠然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反正你把钱收好，可别丢了。”
小雪皱眉，直直看着悠然，“你现在愿意说了吗？突然要借钱的原因？”
悠然沉默不语，半晌把杯中啤酒一饮而尽，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妈爱赌，我一直以为她在外面只是打打麻将，我也就当给她钱消遣时间。没想到她竟然跑去那些地下赌坊，刚开始赢了钱，她以为自己有赌运，就去借了十万继续赌....结果你也能猜到，中了别人的圈套，利滚利，转眼就欠了别人二十多万。”
她苦笑着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在小雪复杂的眼神下大口大口喝了半杯，“我想着把本金先筹上，求那帮人放过我妈...是我太天真，竟然相信他们会有同情心。他们扬言不还钱就要砍下我妈一只手，我不得已，我...我去借了别家的高利贷先抵上了。”
小雪一惊，借高利贷来还高利贷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是我不好，把你急需钱的事搁到一边去了！但是现在莫擎盛又出了国...”说着，小雪便开始翻自己的包包，取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这里面有我几个月的工资，应该也有一万多两万吧！你先拿去还利息，我尽快联系上莫擎盛，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先还上这笔钱。”
悠然接过小雪又还给她的信封袋和工资卡，眼角泛着点点泪光。小雪一直念叨着怎么给悠然想法子把那二十多万凑齐，抬头见悠然一直发愣，小雪急了：“你个死丫头，发生这么大一件事都想要自己扛，当姐妹是摆设吗？！什么欠谁的都不能欠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你的就是我的？”悠然重复道，见小雪点头，笑得一脸奸诈，“这么说来，莫擎盛也是我的了！”
小雪一怔，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后续又说了不少体己话，原本只打算喝个两三瓶，最终却喝了整整一打。烧烤店老板不放心这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姑娘，好心给她们叫了车。
小雪相对还能清醒一些，起码能说出家里地址。悠然可能是因为高利贷的事情得到了小雪的全力帮助而高兴，一打啤酒有三分之二都是她灌下的，醉得不省人事。
“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们继续喝！”悠然躺在后座椅背上喃喃自语，双眼紧闭。见她醉得如此彻底，小雪唯有报出莫家的地址。悠然身材比她高挑不少，小雪自认光靠她一人，恕她没办法把不省人事的悠然送回家。
而且，悠然家人见到她醉成这样子，也一定会担心吧。
路上，小雪摇开车窗，感受阵阵夜风拂过自己发热的脸颊，意识似乎又恢复多了几分。身边的悠然还在那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着，小雪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样的场景在她们的大学生活出现过不少次，每次都是她们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左歪右颠的好不容易才回到宿舍。
“小雪啊！小雪！”悠然忽地大叫，吓了小雪一跳，“谢谢你~我好爱你.....”
“那真是对不起啊，我已经嫁人了！”小雪哭笑不得，低头在她耳边说。悠然似乎真的听到了，顿时扯开了哭腔：“不准！小雪是我的....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司机透过后视镜望了两人一眼，小雪哂笑几声，连忙捂住悠然的嘴，害怕她口中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来留她清醒过后再来后悔。
到了莫家，在佣人的帮助下小雪才得以把悠然从车里扛回屋子里去。管家见悠然醉得呼呼大睡，而小雪满身也是酒气，欲言又止。
“抱歉，我和朋友今天太高兴了，一时没控制住。麻烦你们多照顾她一下。”小雪看得出管家脸色不太好，只当是给她添了麻烦而感到不高兴。
管家叹了口气，吩咐两个女佣把悠然搀扶到客房休息。转头面向小雪，正色道：“夫人，先生今天才打了电话回来说准备回来了。先生希望夫人当天可以亲自来接送。”
小雪一怔，正疑惑着莫擎盛为什么会给家里打电话。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它在不知什么时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一想到莫擎盛可能找给自己却没能接上，小雪心底就有一股说不出口的失落感。
她向管家示意表示自己清楚该怎么做了。管家看了她一眼，便亲自下楼给小雪和悠然端上醒酒茶。这刻小雪才发现，这个家的所有人好像都是带着面具生活一样，对人的态度时冷时热，难以琢磨。
夜已入深，小雪没有多想，随意洗漱一下，便在铺天盖地的困意中倒床就睡。
让人意外的是，悠然不都六点就醒了并且又去了叫醒小雪，小雪的起床气总算又上来了：“谁啊！”
有那么一霎那，小雪还以为自己一直以来经历的其实都是在做梦，被开除、练车、悠然欠钱.....是否都是假的？
悠然知道小雪有起床气，并不在意她情绪的变化。两人收拾好自己之后，小雪便送悠然回去。从悠然家出来，也不过是七点。
练车吧。除了这个，小雪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消遣时间。
日子好像再一次恢复到这半个月那般平淡无奇，唯一不同的是，小雪主动给莫擎盛发了一条短信。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莫擎盛给她回短信。小雪刚开始还气恼得很，后来悠然安慰小雪：“你别多想，说不定莫擎盛只是出国换了当地手机卡，才没收到并回复你。”
她每天睡前都会看看手机有没有莫擎盛的消息，但莫擎盛真的像人间蒸发一样，半点痕迹不留。久而久之，小雪对莫擎盛的归来放弃了期待。
又过了几天，一个陌生号码在清晨七点吵醒了小雪：“我今天回国，你马上去机场准备接机”
不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又挂上了。
睡得朦朦胧胧的小雪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莫擎盛的声音吗。他终于回国了！想到莫擎盛马上要到了，小雪不敢再瞌睡半分，看时间已经将近六点了，便立即起身洗漱。
中途遇上了小小的堵车，早上七点十分，小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机场大厅。不见莫擎盛的身影，小雪忙给那个陌生电话打去，电话里却只传来冷冰冰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电话，不会是我的错觉吧？”小雪狐疑地盯着那条通话记录看，郁闷不已。
时间龟速前进，小雪看着一批一批从出口往外走的乘客和前来接机的亲朋好友团聚，心里有种说不去的羡慕。
她发现平时长得挺可爱的时针分针，怎么此时此刻都移动得如此缓慢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小雪再次抬臂看看手表――这才过去了两个小时！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小雪总算看见莫擎盛从出口款步走出了，他身旁跟着杨助理，还有一个替他们拉行李的人。
“你怎么才来？”小雪一个箭步上前，原本打算对莫擎盛好言好语，但一切准备都被莫擎盛的“迟到”消耗光所有心情。
莫擎盛眉峰一挑，示意杨助理带着所有行李先回去。留下他和小雪两人在机场大厅小眼瞪大眼。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莫擎盛问道。
小雪气结，他果然看到了短信，难道只是一直没有给她回复短信，只是没有兴致罢了！？
“好，我承认我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小雪边说边跟莫擎盛走向停车场，“但是你根本没说多久才下机。我在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
“我知道。”莫擎盛嘴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感受到我夫人对我的重视。”
小雪无话可说。只好一个人默默生着闷气。她连早餐都没吃却被腹黑的莫擎盛耍得团团转，黑着脸不想跟莫擎盛再说一句话。
见她气鼓鼓又不好发作的模样，莫擎盛心情似乎很好。坐上了车，莫擎盛看着驾驶座上的莫家司机，忽地问小雪：“车学的怎么样？”
小雪就等他这句话好炫耀自己已经小有所成。面对她洋洋得意等夸奖的样子，莫擎盛轻笑一声。并没有让小雪如愿，半句肯定的话语都吝啬于她。
“喂！莫擎盛，你夸一下我会死哦？”小雪蹙起秀气的眉，整张脸都写着“我很不爽我要夸奖”。
莫擎盛没有说话，黑眸直直的盯着小雪，饶有兴味。在他直勾勾的眼神底下，小雪垂放在一侧的手不禁抓住衣服，极力稳住快要坚持不住的神情。
小雪眨了下眼睛，却又快速抬起，对上那双似乎能将自己瞬间看透的眼眸。莫擎盛的眸子发着幽幽的光芒，渐渐锁住她的视线。小雪支撑不下去了，刚想张嘴说话缓和一下气氛，莫擎盛忽然俯身低头，薄唇贴上了小雪的唇瓣。
他的唇有些凉，带着一丝戏弄色彩，舔了舔，旋即松开小雪。往后一退，宛如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能力不是光靠嘴巴就能证明的。改天我跟你去驾校，看看你的进度。”
小雪的后背紧贴在车门，深深呼吸一下，瞪着占了她便宜的莫擎盛：“说话就好好说话，我又没在走神。”
“去逸蓝餐厅。”莫擎盛对她的抱怨充耳不闻，吩咐司机道。
“麻烦开快点，我饿了。”小雪随之接话，摸了摸扁扁的小肚子，一上午滴水未进真是饿惨了她。
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逸蓝餐厅门前。小雪刚想下车，莫擎盛随即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下车干嘛？”
小雪哑然失笑，都来到餐厅门前了，你说还能干些什么？
“我刚刚说过，我—饿—了！”小雪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力气不够，“莫擎盛，你不是连一顿饭都要跟我斤斤计较吧！”
莫擎盛忽地松开手，说道：“我来这是要见客户的。你饿了就回去，别再外面晃悠。”最后一句话像是话中另含深意，莫擎盛咬字尤其的重。
“凭什么要我回家，你见你的客人，我吃我的饭。大不了，我不和你一桌！”小雪不服他的安排，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可是小雪忘了，莫擎盛说的都是一种“通知”，并不会给她商量的余地。莫擎盛转头叮嘱司机：“把夫人安全送回家。”
话音刚落，他就打开车门款步离去。小雪气得无话可说，跟着下车想跟上莫擎盛，要求他把话说清楚。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司机拦截住：“夫人，求您不要为难我。我们还是回去吧，让佣人们给你做饭。”
这不是在哪里吃饭的问题，而是她的个人自由！她小雪是可以让莫擎盛指东就不敢往西走的人吗？
眼看着莫擎盛头也不回地推门进去，小雪跺脚，身旁的司机更紧张了，生怕她会不顾莫擎盛的要求直接闯进去，皱眉眉头苦劝小雪。
阳光底下，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小雪叹了口气，面色阴沉，不过最终还是重新上了车。
回到家，莫家司机不等小雪开口，就搬着莫擎盛的行李进屋，马上替她给佣人吩咐赶紧做饭。管家脸有难色，怀着忐忑的心向小雪道歉：“抱歉夫人，大家都想着您和先生会在外面用餐，早上没有去买食材。家里的面也刚好吃完正想着下午才购入.......”
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小雪没有力气回管家的话，径自走进厨房，翻箱倒柜了许久，只找到了一袋方包。小雪认命了，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好歹还有面包顶顶肚子！
小女佣听闻小雪一个人先回来了，便走去厨房找小雪问道：“夫人，怎么只有您一人回来，您还没用午餐吗？”
小雪点头，不想再提莫擎盛。
“夫人，我给您点外卖吧？”小女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始终是向着小雪的，“只吃面包怎么够？”
“没事，我随便吃几口就睡了。”小雪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小女佣，嘴里叼着一块方包，慢慢上楼回房。
走在楼梯上，小雪回想起莫擎盛那句“饿了就回去，别在外面晃悠”，简直是在古时候要求妻子大门不迈小门不出的封建思想！这是，一个念头迅速从小雪脑海闪过，她上楼的脚步随之顿住。片刻，小雪回头问楼梯地下的管家：“你是不是在莫擎盛那边说了什么？”
管家一怔，回想之前跟莫擎盛汇报过夫人的情况。有些心虚：“先生后来问过夫人那天为何不在家，我跟他如实说了....夫人和朋友外出，回家时候两人都喝醉了。”
轰！
管家的话像是一枚炸弹在小雪内心爆炸，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莫擎盛带着她去餐厅却要求她回家啃面包了，定时要给她一个教训，惩罚她三更半夜回来，还是喝醉的状态！
莫擎盛，你这个小气鬼！小雪在内心咆哮着。她大胆猜测着，说不定餐厅里根本都没有莫擎盛口中所说的那个“客户”，一回国也不回家还去餐厅做这么一场戏，小雪不得不对他的腹黑佩服得五体投地。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小雪再责怪管家也徒劳无功。她沮丧地回房，直直倒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窗外的天色渐渐昏暗，小雪在床上躺尸了许久，直至佣人前来敲门请她下楼吃饭，小雪才起床草草吃了一点。
莫擎盛一进屋，第一眼就看见小雪整个人挨着沙发，盘腿而坐，怀里捧着一小篮子的草莓，好不惬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小雪瞟了他一眼，视线转而回到电视上。好像莫擎盛是个透明人一般。其实她一直想和莫擎盛谈谈悠然借了高利贷的事情，但是总觉得时机不太对，很是懊恼。
莫擎盛把外套递给管家，径自上楼。
片刻，莫擎盛带着一大沓资料下来，放在小雪身前的茶几上。
小雪挑挑眉，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不主动过问。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资料你都了解一下。”莫擎盛心底有些欣赏小雪开始变得能沉得住气了，不像以往毛毛躁躁，“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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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