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影重重,身形瘦弱的女子跪在殿下郑重其事地对座上的皇帝叩首。
司鹤极少有坐着高高在上受小妖精行礼的时候,他坐得高,却也看不清她的脸。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烦躁,语气便也不大好:“千层酥是你们虞国的特色点心么?为何不曾见虞国进贡过。”
“回陛下,千层酥乃臣妾平日自己琢磨做出来的,之所以叫千层酥,是因此糕点用不同的食材一层叠着一层、层层铺满制成,所以取名千层酥,寓意好运连连,愿世间美好都与陛下环环相扣。”
“你很会讨朕欢心。”司鹤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小妖精。
小妖精低着头,是以司鹤没瞧见她翻了个白眼。
“讨陛下欢心是后宫妃嫔的职责。”小妖精笑盈盈地回答。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在演。
“过来为朕磨墨。”司鹤拿起羊毫,用毛笔尾端指了指桌上的墨碟。
小妖精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什么?”
“朕说话不喜说第二遍。”
“是。”小妖精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脖颈处的目光,竟觉得后颈发凉,后背寒毛竖起。
皇后为陛下亲手制作千层酥,借此得到陛下青眼一事轰动后宫。
各宫嫔妃为得一个在皇帝面前磨墨的机会争先效仿,于是乎御书房每日都有各宫妃嫔送来的各式点心。点心做的倒赏心悦目,但都毫无新意。
皇帝照旧只吃小妖精做的,其余的一口没动。
小妖精穿越来也有一段时间,奈何与后宫妃嫔之间的关系一直没什么进展。
阮笙澜长此以往地在后宫作威作福,纵然不与阮笙澜亲近的也不敢站队小妖精。
她还愁怎么拉拢人心,机会这不就来了么?小妖精当机立断,在后宫开设了千层酥的教学课堂。
开班的头一日只来了一名嫔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小妖精并不意外。
“皇后娘娘辛苦,这是妾身为皇后娘娘做的护膝。”着青色宫装的女子怯生生把东西捧到小妖精面前。
小妖精瞧她有些眼熟,可一时认不出,小禾一看就知自家主子是忘了,连忙提醒:“这位是端妃娘娘。”
端妃!小妖精这才记起来,这便是在她头次面见各宫妃嫔时关心她的女子。
“有劳费心,你的针脚做的真是不错,宫里的绣匠都没有你的手艺好。”小妖精把护膝拿在手里看了一圈,由衷赞叹。
倒不是她为了拉拢人心胡说,而是确实做得好。
端妃大抵没想到皇后会对她做的护膝赞不绝口,高兴地脸都红了:“皇后娘娘过誉。”
“你用心做的护膝本宫定会妥帖使用,绝不辜负你一片心意,我教你做曲奇吧?”
为了开班,小妖精早早让人在小厨房做了一个简约版的烤炉。
虽不明皇后口中所说的曲奇是什么,端妃还是满眼期待地点了点头。
一整日下来小妖精教得认真,端妃也学的很卖力。
但,端妃在做点心这方面实在缺些天赋,做的略有些差强人意。
小妖精看着她做出来的东西不禁陷入沉思。
端妃见小妖精不说话,惶恐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就在她以为要受讥讽斥责时,一只手却伸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与头次做点心的人相比这些已经做的很好,妹妹之后来凤栖宫本宫再教你就是。”
“皇后娘娘……”端妃抬起头受宠若惊地看向笑容温润如玉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自那之后端妃成了小妖精的死忠粉,四处宣传皇后仁德,做的糕点也好吃,难怪陛下喜欢。
于是每日来凤栖宫学做糕点的人渐渐多起来,小妖精很有耐心,一个一个手把手教她们。
对小妖精而言,比起带学生做课题研究,做点心可简单太多了。
后宫原有不服或是瞧不起小妖精的,渐渐都站到她的阵营,来往凤栖宫的次数也多起来。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小妖精就开始慢慢扭转后宫的局势。
为了加深彼此的感情,小妖精提议去御花园金明湖中泛舟,众人欣然应允。
“皇后娘娘做点心的手艺实是我等学上一辈子也不能及的。”虞美人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曲奇饼由衷感叹。
闻言端妃这个粉头头一个出来附和:“虞妹妹说的很是!”
与各宫妃嫔同游算是正式场合,小妖精不得不戴凤冠出行。
她头上顶着沉重精致的冠子,脖子酸疼得很,可脸上仍笑得一派温和。
“本宫不过是仗着比你们多学了几日的功夫,诸位妹妹过谦,你们爱吃就好。”
小妖精笑得慈眉善目,加上她本就长着一张好皮相,看着越发慈眉善目。
“是了,本宫有事要暂且离开一会,诸位妹妹且留在此处赏景。”
小妖精由小禾扶起身下了画舫,并非她找借口搪塞妃嫔,而是确有要事。
“如今陛下尚无子嗣,应当广纳后宫开枝散叶。至于裁减官员一事,还是暂且搁一搁。”
说话之人正是归于摄政王麾下的户部尚书李淮山。
近日司鹤有意加快推进裁减官员一事,这些人就一齐御书房谏言,言语间不断对其施压,暗示其收回成命。
“陛下英明神武,为江山社稷开枝散叶一事自有考量,不必诸位操心。”
小妖精气定神闲步入殿内,不理会殿内大臣异样的神情径直走到皇帝身边。
方才在御花园,小妖精陆续看到有诸位大臣快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想必司鹤已处在水深火之中。
“陛下,蔷薇花开了,陛下可要去凤栖宫与臣妾同赏?”
宝座上司鹤阴沉的面色稍有缓和,顺着小妖精的话开口:“众卿先退下吧。”
殿中的大臣对视一眼,不再言语拱手退下。
殿内宫人都极有眼色,无需主子吩咐就退了下去。
“恕臣妾多言,陛下最要紧的是要在兵部安插自己的人,要想强国不可弱兵,更重要的还是兵部要有自己的人。”小妖精拧眉看向屏风后的沙池布防图。
司鹤面色微寒,冷笑道:“皇后对翎国的事倒是上心。”
意料之中的质问。
“陛下此言差矣,臣妾只对陛下上心,臣妾从前跟着兄长学过一些,可以辅佐陛下一二。”
司鹤眸光淡淡地望着殿中的女子,恍然发觉他对自己的皇后并不了解。
自御书房解围一事后司鹤对小妖精的态度变了许多,得空时便去凤栖宫小坐。
阮笙澜焉能忍小妖精在后宫“兴风作浪”?到凤栖宫请安时也越发放肆。
小妖精一边应付着和阮笙澜斗智斗勇,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阮笙澜使什么招小妖精都默默应下再进行反击,多次打得阮笙澜措手不及。
阮笙澜虽烦人,好在每回受了打击都会消停一阵,能让小妖精得以喘口气。
“娘娘,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呀?您都埋头在这堆东西里捣腾了好几日。”
小禾看着桌上摆满的药丸药粉满是好奇,一边问一边把小妖精安排的东西分好。
“这些事解毒丸,制成后你也带一些在身上应急,还有我前日教你的急救知识可都记清楚了?”小妖精头也不抬地把一碗黑乎乎的药倒入圆凳上的花盆中。
这已经是小妖精用来做实验的第十盆花。
“奴婢都记着呢!还有娘娘对奴婢的提醒,身在后宫,以防万一,奴婢都记得!”
小禾背书般把小妖精说过的话念出来,小妖精被她直率认真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
“记得便好。”小妖精盯着花盆里的花看了良久,直到花叶开始枯萎才松了口气。
成了。
“把这盆花拿出去放在廊下,回头找个机会埋起来,顺便拿一盆新的花进来。”
“娘娘,您初到凤栖宫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这些花么?糟蹋了多可惜。”小禾看着被小妖精糟蹋地差不多的花花草草,心里一阵唏嘘。
“给你多研究一些好玩的东西不好么?”小妖精把一瓶变色药水抛给小禾。
小禾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嘻嘻笑道:“好!娘娘真厉害,奴婢这就去拿新的花来。”
两人在暖阁里捣腾这些药玩得正高兴,殿门外忽然响起太监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小禾与小妖精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迅速把桌上的东西收起,略微把头发挽好便迎出门去。
主仆二人才出殿门皇帝就已走到廊下,瞥见墙角枯萎的盆栽随口问道:“这花怎么回事?”
“臣妾初到翎国,觉得此地的花很有意思,便让小禾移栽了几株到花盆中想试着养一养,不想臣妾实没有养花的本事。”
司鹤原不过是随口一问,小妖精顺势敷衍过去,只字不提制毒一事。
皇帝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最好。
司鹤自然而然牵上小妖精的手走进殿内:“虞国今日来了信,你皇兄问你过得可好。”
小妖精被司鹤握着的手僵了一下,尽管只是一瞬司鹤还是捕捉到她情绪的波动。
“陛下若是回信,还望陛下同皇兄说臣妾一切都好。”
小妖精的声音有些低,似是心中含着千言万语难以向外人道也。
司鹤牵着小妖精走进暖阁内就把她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小妖精身形瘦小,两人一同坐在官帽椅上倒不会逼仄。皇帝每每来凤栖宫都是如此,小妖精也习惯了。
“皇后入主后宫也有一阵时日,凤印总放在皇贵妃手中不合情理,皇后觉得如何?”
司鹤逗弄着小妖精的下巴,像是在逗一只小动物。
小妖精有些无语。
皇帝无非是因虞国来了信,他不好继续让小妖精这个皇后做得太难看。
可到底之前提过凤印一回,而那时皇帝没有接话,这会便想借着小妖精的口说出此事。
小妖精不知司鹤之所以提凤印之事还有一个缘故,小妖精近日处理后宫事务手段越发利落干脆,事情处理地也得体,司鹤莫名对她起了兴趣。
小妖精坐在男人怀中绞着手里的帕子:“臣妾愚钝,这些天管理后宫多有不周到之处。”
她确实很想得回凤印不假,可怎么都该先装模作样一番。
司鹤淡淡笑着垂眸看她,不接话。
小妖精心里坦然,并不露怯:“不过既然陛下信任臣妾,臣妾必然会把事情做到最好,臣妾亦相信自己会有这个能力。”
她在御书房的时候就连提醒司鹤着重注意兵部部署的事都说得出来,再一味装傻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况,一个人为何不能即柔弱又聪明?她就是要当这朵后宫里遗世独立的白莲花。
小妖精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臣妾找了陛下许久,不料陛下在皇后这里,臣妾新做了点心,特地送来给陛下尝尝鲜。”
来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自是阮笙澜。
自从小妖精做出千层酥大受好评,更借着开班的由头笼络人心阮笙澜就被气得不轻。
她本就不愿被小妖精压一头,此等关头自然也不甘示弱。
阮笙澜进殿就挤到司鹤面前,压根不把身为皇后的小妖精放在眼中
小妖精夹在两人中间也觉得别扭,正想起身,不料她才动了一下司鹤就强行把她按回怀里。
小妖精:“……”
阮笙澜:“?”
阮笙澜哪里看不出司鹤的动作,但到底是贵妃的心理素质,依旧笑盈盈地把糕点送到司鹤面前。
“这是臣妾做的栗子桂花糖糕,陛下试试?”
小妖精头疼扶额,奈何还得维持着皇后的端庄,不能当场甩脸子。
司鹤极给皇贵妃面子,拿起一块糕点很是斯文地吃了一口。
说好听些是斯文,说难听点就是吃了,但没有完全吃。
小妖精看了眼基本没动的点心为难地忍住笑意,为了不当场笑出声只好低下头。
阮笙澜以为小妖精是难堪地无地自容,毫不掩饰眼底的高傲与对小妖精的瞧不起。
皇帝到底是敷衍大师级别的人物,煞有介事地品鉴一番后开口道:“贵妃有心了,朕听说贵妃近日身体不好,朕不忍贵妃过分操劳,放在沁雪宫的凤印不日就交还给皇后吧。”
这番话说的实在突然,小妖精与阮笙澜都没有预料。
司鹤在有司忱掣肘的情形下把大权握在手中自是有自己的手段,他高瞻远瞩又极重联盟关系,他既然开了口,凤印回到小妖精手里是迟早的问题。
可小妖精没想到司鹤会当众提出来,而且是当着阮笙澜的面。
“陛下?”阮笙澜手里的糕点一时没端稳从手中跌落。还是小妖精眼疾手快为其接住。
司鹤淡淡地望着她:“怎么?贵妃有什么不明白?”
“没有。”阮笙澜紧咬下唇,眼底的恨意一触即发。
小妖精这个贱人!
尚宫局那边的人办事利索,没几日就去沁雪宫迎了凤印送回凤栖宫。
皇后凤印小妖精还未捂热,百花节就临在眼前。百花节乃翎国特有的节日,是在秋末时祭送花神的日子,是以无论民间还是宫里都万分热闹。
往年百花节都是阮笙澜操持,小妖精既然拿到凤印,百花节的大梁她自然要挑起。
百花节这一剧情是原书中原主所受到的第一场正式挑战,奈何原主本性懦弱愚善,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小妖精细思百花节这段剧情中的细节,她记得原主在这场晚宴中遭了遭人陷害,后来虽然证明清白洗清罪名,可过程中原主被皇帝罚跪于风雪中,本就不好的身体因此彻底垮了。
思及这具壳子一堆的毛病,小妖精重重叹了口气,别的倒好办,独哮喘不能根治最是麻烦,她可不想因此嗝屁,这次晚宴她务必要准备得万无一失。
百花宴当天会下一场大雪,就原主的身体素质,稍微受点寒都要玩完。这场宫宴操办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导致她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前所做的铺排就算白忙活。
“娘娘,百花宴上您要穿戴的凤冠礼服已制好,可要现在穿戴看看是否合适?”
小妖精头也没抬:“不必,尚宫局做事稳妥不用再改。本宫吩咐乐坊练的舞怎么样了?本宫定的曲目一项都不能改,就连乐曲亦是。”
“奴婢去瞧过,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安排行事,没有丝毫差池。”
小禾知道宫宴非同小可,这些天都陪小妖精忙着不敢马虎。小妖精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原书中原主就是在舞乐一块吃了亏,皇帝在为太子时有过一位侧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人真心相爱,可惜那位侧妃病弱去的早。
侧妃在离世前忍着病痛在司鹤面前跳了一支舞后死去,司鹤登基之后那支舞就成了整个翎国的禁忌。
阮笙澜借着在乐坊的人脉悄悄让人换了舞蹈,而原主专心布置宴会的其他事不曾注意。
等到意识到不对已是在献舞当日,司鹤观舞后大怒,当场打了原主一巴掌。
思及此处小妖精叹了口气,原主行事处处认真努力,奈何惨也是真的惨。
为了让阮笙澜在舞乐一事上无处下手,小妖精干脆在歌舞中加入现代元素编排,如此一来出现任何的变动小妖精都能立即发现,阮笙澜想下手也难。
百花节晚宴小妖精什么事都亲手保持,虽忙得晕头转向,这场宴会却也被她办得隆重得体。
小妖精亲自编的羽扇舞结合戏曲中霸王别姬的桥段在晚宴上大放异彩,虞姬自刎时还有富家公子从席间站起,堂堂男儿红了眼眶。
一曲罢了,大殿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文武百官乃至家眷都对小妖精此次操办的宫宴赞不绝口。小妖精偶尔回应几句客套话,并不为此露出一丝骄傲自满的神色。
丞相坐在下手跟着众人鼓掌,只是脸上的假笑实在太过明显。
这场宫宴事事皆由皇后亲手操持,偏偏他挑不出毛病,如何笑得出来?
皇帝的目光落在不苟言笑的小妖精身上,宽大的手掌覆上小妖精交叠的双手。
“手怎么这么凉?”皇帝眉头微拧,方才见她不大说话,是因为精神不济么?
小妖精有些怔愣,下意识要缩回手,像是知道她想做什么,皇帝声音微凉,皮笑肉不笑道:“皇后缩手试试?”
“大庭广众之下还请陛下注意仪态。”小妖精目不斜视端正坐姿,倒不是她不屑看司鹤,而是她头顶的凤冠实在沉重,压得她脑袋疼。
“朕与皇后是夫妻,你我二人亲近是为天下臣民做表率,众人见了只会觉得朕与皇后伉俪情深,何况朕不过是牵皇后的手,如何就没有仪态?”
司鹤有意把小妖精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小妖精头疼地厉害,失神道:“陛下,臣妾头疼。”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皇帝:她是在同朕撒娇?
小妖精:我特么,是在同他撒娇?
两人晃神之际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自殿下传来:“听闻这场宫宴一事一物都是皇后娘娘亲手置办,皇后娘娘尚年幼就有如此魄力,好生令人敬佩。”
小妖精抬眸望去,司忱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朝小妖精举杯。
小妖精端起酒盏回敬:“摄政王过誉,这些不过是本宫该做的。”
“皇后娘娘这顶凤穿牡丹凤冠好生别致,只是冠上的珍珠换成白玉兴许更合适。”
司忱的目光从方才开始就钉在小妖精身上未曾移开半分,公然直视皇后乃是大不敬。
可司忱全然不觉,生怕在场所有人看不出他的目光随着小妖精的一举一动而变化。
堂堂王爷公然评论皇后的凤冠好看,这已算得是明晃晃的觊觎与挑衅。
小妖精不为所动,把酒盏放回桌上,咽下口中的酒后正色道:“陛下喜欢。”
说罢小妖精被酒呛得咳嗽了几声,皇帝眉头微拧,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真是瘦弱不堪。
“臣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一盒白玉珠,明日便命人送来给皇后娘娘制成凤冠如何?”
司忱宛若听不出小妖精话间的疏离,仍不断与小妖精搭话。偏偏他笑得温润如玉,瞧起来全无坏心的模样,让人拉不下脸。
这狗东西。
小妖精不愉地瞥了司忱一眼,他分明是刻意挑衅皇帝。
他故意与小妖精“眉来眼去”,皇帝难道是死人不成?
殿中其他人后知后觉察觉到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席间已有大臣面露异色。
司鹤漫不经心地饮了一杯酒,手始终握着小妖精的手。尽管他明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小妖精却能感受到他的暗火。这火不灭,迟早要从暗地里烧到明面上。
旁的小妖精或许不会,可装傻卖乖么,世间怕挑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擅长的。
小妖精反握住司鹤的手,对司忱报以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多谢王爷好意,不过本宫乃陛下发妻,陛下是为天子,天下之物陛下尽有,本宫想要什么陛下自会给,不必劳烦王爷。”
言下之意,她的正主就在这儿坐着,无须他一个外人来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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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