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对翁公笑,对翁公撒娇,被翁公压在墙壁上亲吻,他嫉妒、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等到她和翁公分手,那时他还不成熟,还没有那么强的责任心,所以在发觉他疯狂地想要和她在一起后,那年他第一次对董唯妆提出分手。
他以为他有了机会,却没有想到就在他决定对她表白的前一天晚上,她那个心脏本就不好的父亲被林惠淑气死了。
本来就不曾有过多交集的他们,一夜之间成为仇人,他害怕看到她仇恨的目光,便把她送出国。
这七年的每个日日夜夜,他时刻想着她回来,哪怕只是回来一次,他看看她就满足了。
现在她回来了,他提出让她做他的助理,不过就是想时刻把她带在身边,让她一秒钟也不离开他的视线。
他以为这样就够了,但人都是贪婪的,越是跟她在一起久了,他越无法再隐藏对她的感情。
他还想要她。
哪怕他刻意疏远她,在酒吧里待了两天两夜,喝得烂醉如泥后跟人打架,试图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却还是无法控制对她的感情。
他在有了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对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存了这样龌蹉的心思,索性已经毁了,那就毁个彻底吧!与其这样痛苦下去,倒不如奋不顾身地爱一次。
他要她的身体,要她的心!
现在就要她!
哪怕是强迫她!
小雪眼瞧着沈度的眼眸越来越暗沉,眉宇间也凝起与他冷漠气质不相符的狂乱和痴迷,衬着额角上凝固的鲜血和唇角勾起的笑容,竟是那么的狂邪嗜血。
她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的唇便印上来。
小雪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沈度紧紧贴着自己的脸,他却是微微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来,轻轻地扫着她的皮肤。
又痒又麻的,她的眼前一阵黑一阵黑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似乎还不满足,连原本压着她的两条强壮的手臂也移到她的腰后,当那炙热的,带着薄茧的大手碰上小雪细腻光滑的皮肤时,小雪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屈起膝盖往他的下身顶去。
当然,并没有顶他那里,但足以让他吃痛放开她。
小雪便趁着这个时间,上前一步抓住沈度的手腕。
只听“嘭”地一声,小雪直起身子,低头看着被摔在自己脚边的沈度,冷笑着问:“清醒了吗?”
虽然小雪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沈度的后脑勺撞在地板上,还是一阵发懵,无法回应小雪。
小雪转身走去洗手间,端来一盆水直接往沈度身上泼去。
随着“哗啦”的水声,沈度猛地坐起身,见小雪转身又要往洗手间去,他拽住小雪的手臂,“小雪……”
小雪冷若冰霜地丢掉盆子,却甩不开沈度紧抓着她的手,她以为沈度还没有清醒,反手一个耳光就要甩过去,被沈度迅速出手抓住,“够了小雪!我不碰你行了吗?!”
他吼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那双眼睛红了一圈,头发上的水珠一滴滴滑下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小雪眼中积聚的泪珠子一下子掉出来,屈辱而难堪地说:“是!沈度,你今天若是真碰我了,我不会恨你,但我会恶心,想到你我就恶心,恶心一辈子。你是我的哥哥知道吗?”
“哥哥?恶心?原来我对你的感情竟然会让你恶心……”沈度抓着小雪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低下头,唇边的笑容苦涩而自嘲,喃喃自语,“我还真是亵渎了我们之间的亲情。”
“对不起,我喝醉了。我以为是唯妆过来找我了。”沈度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拉过小雪,让她蹲在他面前,抬起手温柔地给小雪擦着眼泪,低声说:“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
小雪摇了摇头,过多的泪水随着她这一动作迸溅出来,有几滴飞到沈度的脸上,沈度只觉得像是滚烫的开水一样,连心都抽搐起来。
他伸手把她拉过来,用力地抱在怀里,“阿婉,别哭了,我会心疼……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了……”
小雪是真的被沈度吓到了,趴在他湿透的衣衫上,寒意入骨,她止不住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如果沈度真的把她当成董唯妆发生了关系,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沈度和董唯妆?
沈度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她不想因此失去他。
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回国后还是第一次哭得这么凶,滚烫的泪水湿了沈度的胸口,沈度的胸腔里燃起一把火,烧得他浑身燥热,心痛得难以言喻。
他越加收紧双臂,用尽力气死死抱住小雪,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着,凌乱而毫无章法,连声音都嘶哑了,透着浓烈的慌乱,“阿婉,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说话,不要不理我……”
如果对她说爱,就意味着失去她的话,那么他宁愿把自己的这份心思藏一辈子。
他此时此刻才体会到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
他害怕到不惜说出此生最大的谎言,欺骗她、也催眠自己,“我真的太想唯妆了,跟她分手的这几天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我求她不要离开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到我身边,她说她母亲做出的最大退让是我能开上律师事务所……”
头发上冰冷的水珠淌下来,他却只觉得眼中酸酸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冲出眼眶一样,他分不清那从脸庞滑落到下巴处的,究竟是冰水,还是他的泪水。
他自欺欺人,说着他有多爱董唯妆,他有多痛不欲生,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符合私人开律师事务所的所有条件,司法局的审批却一直没有下来,并且我准备用作事务所购买下来的房子,房主宁愿违约,也不卖给我了……”
他以为说得越详细,小雪越相信,越能体会他无法挽回这段感情的痛苦,却不知埋在他怀里的小雪在他的叙述下,脸色一点点白了起来,原本哆嗦着的身体,也停止了颤动,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小雪突然揪住沈度的衣领,蓦地抬头问道:“你说司法局一直没有审批下来?”
沈度虽然疑惑小雪的反应,但她转移注意力,能跟他说话,就代表她已经原谅了他。
因此他忽略了其他因素,反过来安抚她,“不用担心,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再等等就有结果了。”
不!小雪大惊,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等多久也不会有结果的,是翁公做的。
小雪的心寒了起来,仰着脸紧闭着眼睛把泪水逼回去,她不能哭。
她若是哭了,就代表她妥协了。
小雪这样想着,不由得笑出来,笑得极冷,极讽刺。
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满足他的生理需求,他对她真是百般手段用尽。
他翁公真是太看得起她小雪了。
沈度看到小雪悲凉又讥诮的表情,他的眉头皱起来,抬手握住小雪的肩膀,“怎么了?”
小雪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有些冷而已。你身上全是水,先去浴室洗个热水澡,我出去拿药给你处理下额头上的伤口。”
她说着就站起身,却再次被沈度拽住手腕。
这次她直接跪在地上,跌入沈度的胸膛,娇柔的身子完完全全被他宽厚的胸膛拢住,“你原谅我了吗?”
“嗯……”小雪的目光直直的,又开始没有了焦距,敷衍地说:“你再不松手让我出去,我真的生气了。”
沈度迟疑了下,恋恋不舍地松开小雪。
他正想说些什么,小雪已经站起来,转身疾步往门外走。
他只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他苦笑,小雪,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他的手臂还是弯起拥抱的弧度,怀里却没有了她温软的身体。
这次是彻底空了,就像他的心。
小雪从外面关上门后,握着门把的手垂下来,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靠着门,脊背一点点从门板上滑下来。
小雪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屈起的双膝里,瘦削的肩膀颤动着,却听不到哭声,她早就知道沈度喜欢她,可她爱的男人是翁公,更何况她怎么可以去插足到沈度和董唯妆之间?
既然沈度最终找了台阶下,为了维持一切,她只能装作不明白沈度对她的心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雪猛地抬起头来,一张脸被泪水浸透,水光在灯光下亮闪闪的。
小雪把电话打给翁公,接通后,小雪把不断滑落到唇角的泪水抿干,咽到嘴里,冷冰冰地说:“听好了翁公,你不要以为拿沈度的前途和他与董唯妆的终身幸福,就能威胁到我。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很自私,我只在乎我自己,除了我的这条命,我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我也就这短短几年,我还想好好活着,我不想、也不能陪你折腾,我折腾不起,真的……你放过我吧!”
那边没有回应。
小雪一声冷笑,正要挂断电话,翁公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他一贯的轻蔑和沉郁,“真的没有在乎的了吗?小雪,袁浅呢,袁浅的死活你还管不管?”
“你对她做了什么?”小雪豁地站起身。
因为坐在地上太久,双脚都有些麻木了,这样突然起身,身体里的血液往脑门上涌,小雪眼前一黑,一阵晕眩,慌乱之下抓住门把,用力对电话那端吼,“翁公你说话啊!你到底对袁浅做了什么?!你怎么那么卑鄙,连学姐那样的人你也下得去手?”
“嘟嘟……”
挂断的忙音传来,小雪僵立在原地,很久才反应过来,立即把电话打给袁浅,却听到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小雪不死心,连续打了几遍,还是那冰冷机械的提示音。
她的手颤抖起来,差点抓不住手机,死死地咬紧唇,泪水溢满眼睛,一遍遍提醒自己:“别急小雪,翁公肯定是在吓你,这个时间袁学姐应该是睡觉了,或许她的手机没电,也或许她正忙着,手机不在身边……反正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不可能是袁学姐出事了。
不可能的。
几滴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小雪抬起手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小雪朦胧的双眼看不到来电显示,迅速点了接通,声音里带着哭泣,“袁浅!”
“小雪。”打电话来的是沈度,“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酒吧这种地方不安全,我过去找你吧?”
“不用!”小雪立即回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从高空中抛落下来,这样的大起大落,让她感到很累,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光,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无声地滑落下来,“我就要回去了,你再等一会儿。”
挂断电话后,她平息了一会儿,出去买好药又回到房间。
沈度没有带衣服过来,身上只穿着浴袍,衣襟开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低着头盯着手机发呆。
直到小雪走到身边,他才抬起脸,晕黄的灯光洒在他深幽漆黑的眼睛里,温暖迷人。
小雪的眼睛有些肿,怕沈度担忧,她既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一言不发地站在床头给他额头上的伤口上药包扎,表情认真专注。
沈度也没有打破沉默,他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目光落在她纤细曼妙的腰肢上,再往上……他用力闭上眼睛,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冷不防的,脑海里便浮现出刚刚他把她压在门后强吻的画面。
她的唇很软很热,他像是含着花瓣,带着幽香和清甜。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的美好。
两人独处一室,她温软的手抚在自己的皮肤上,沈度开始心猿意马,呼吸有些急促,紧紧握着拳头,发出类似骨节折断的一声脆响。
“很疼吗?”小雪觉察到沈度喘息的声音,她心疼地问,声音里还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动作却越发轻了,“我会轻一点。不是我说你沈度,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学毛头小子跟人打架?”
他身体上某一处确实很痛,沈度这样想着,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双腿。
小雪帮沈度包扎后,就让沈度睡觉,她自己则借口去洗手间,再次拨打袁浅的电话。
依旧是关机。
小雪的手指抠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力道大得快要把指甲折断,她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决定去北城区一趟。
沈度最近两天酗酒无度,基本上没有合过眼,小雪再出来时,他已经睡着了,一张英俊绝伦的脸上全是疲惫,原本瑰色的唇此刻有些干裂,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小雪蹙眉,把手覆在沈度额头,试过体温后发现并没有发烧,她这才放下心,回到浴室关上门,把沈度丢在洗衣篮里的衣服洗了。
天快亮起来的时候,她找到沈度的车钥匙,给沈度留下纸条说:“我回去睡觉了,借你的车用一下,两个小时后再回来还给你。”
外面还在下雨,小雪途中又打了几次袁浅的手机,仍然没有回应后,她心底的担忧越来越重。
她把车子开得飞快,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北城区,把车停在清水河边,锁好车后就往袁浅的家里跑去。
等跑到了袁浅住处的楼下,她的头发已经是半湿,衣服上也全是雨水,气喘吁吁地弯下腰,胃里泛起一阵熟悉的恶心感,她连忙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
超市的卷帘门被拉上了,用黑色字体写了“转让”,后面留有一串联系号码。
小雪注意到并不是袁浅的联系方式,她拿出手机存下来,跟着一个早起出门的人进去楼层,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袁浅家里的门并没有在外面上锁,小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览无余的客厅里并没有人。
小雪也没有再往里面的卧室去,因为客厅里原本用来隔开餐厅和床的帘子不见了,床上只有一张木板。
她麻木地走过去,在木板上坐下来。
巨大凛冽的冷风从身后没有关起的窗户里刮进来,冰冷的雨水打在她坐的木板上,也打在她的背上。
她身上的温度渐渐流失,凉意侵入四肢百骸,她好像被冻住一样,一动也不动。
半晌后,随着一声猛烈的咳嗽,胃里翻山倒海,酸意直涌上来,小雪跌跌撞撞地跑去洗手间,趴在水龙下吐出来。
她几乎两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气味更是刺鼻难闻。
小雪用力擦了擦嘴,转身靠在洗手台上,袁浅的失踪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雪浑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断裂,她一下子坐到地上,抱住膝盖失声痛哭。
翁公,你赢了。
你先是让我无法报名,再让沈度开不了律师事务所,逼得沈度和董唯妆分手,最后是我唯一的朋友且多次帮助过我的袁学姐。
我自己和我在乎的人,你全部都一一毁掉,是不是我还不妥协,连我的这条命你都要了?
你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不就是想要我吗?
好!
我给你!
我全都给你!
小雪打电话给翁公,声音平静的如一滩死水,“你想约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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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区的清水河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车子疾驰而过。
“这边的环境还真够差的,不是说早些年已经规划了要拆迁,建别墅区吗?”何熠一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盛祁舟透过车窗看着一路远离的嘉禾巷,道路两边高高的路灯间或在他温润的面容上闪过,越发显得柔和,“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了,前几天听大哥说勘测地形的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何熠皱眉问:“大少他对这边感兴趣?二少的看法呢?”
“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子曾经就是住在这边的,小雪去美国后没有多久,大哥便不顾反对把嘉禾巷这一带的楼房全部买了下来,如今要拆了,他想再建。”翁公的心思向来不好猜,盛祁舟停顿片刻,无奈地笑了下,“真正说起来,这边其实没有多大的商业价值。他想留下的,大概也只是一份念想吧。”
何熠正想接话,只见前方刺眼的灯光一闪,“吱……!”地一声,何熠一个紧急刹车,好不容易停下车子,他转身问后座的盛祁舟,“二少,你没事吧?”
“没事。”盛祁舟的面色有些白,抬眸看到从对面的车上走下来的纤细人影,他吩咐道:“你下车看看,不要为难对方。”
何熠的手摸在方向盘上,掌心里已是一片汗水,闻言唇角一扯,二少这是有多绅士?他们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不把对方送到警察局也就算了,还不许骂几句了?
天刚刚亮,车外还在下雨。
何熠冷着脸色,撑开伞下车,检查过车子无碍后,他脸色阴沉地走出几步,面对着肇事者。
“对不起!”
何熠还没有出口斥责,对方已经深深鞠躬,倒是让他有些哑口无言了,再低头看肇事者,他诧异了下。
她并没有撑伞,而且显然之前就淋过雨,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浓密的卷发遮住整张脸,看身形曲线很是优美。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或是害怕,她纤细的肩膀一直在止不住颤动,那道歉的声音虽然好听,却带着嘶哑。
应该是哭过。
何熠沉默不言,小雪有些窘迫,也不好抬头,只能继续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若是撞坏了你的车子,我会照价赔偿。”
也不是她车技不好,她从袁浅家里出来,到现在心神还是不定的,等到回过神来时,车子差点就撞上去。
小雪习惯性地用手指绕着头发,咬着唇暗骂自己,正忐忑不安之际,耳边响起车门被打开的轻微声响,紧接着男人的声音传来,“阿熠,不是让你不要为难人吗?怎么还把人弄哭了?”
低低的,就像是此刻细雨滴落在玻璃车窗上,在这样寂静的清晨,温粹清润。
小雪的脑子刚刚还处于一片混沌,听到这样的声音,整个人一震,蓦地抬起头来。
灰色的天空下,他那只搭在黑色车身上的手在雨水的洗涤下异常干净,如白玉雕琢一样,立在伞下的身量芝兰玉树般秀颀纤长,和华贵漂亮的车子构成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小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连忙红着脸低下头,再次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没有关系。”这次开口的是车边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低柔磁雅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样,“你自己没有伤到就好,女孩子开车要小心点。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着凉,快回去吧。”
“阿熠,把你的伞给她。”
小雪看着眼前递过来的伞,眼睛一酸,又想哭了。
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关心她,哪怕说的不过是几句最平常的话,对于一直缺少温暖和被翁公逼到这种地步的小雪,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谢谢。”小雪点头接过伞,听到男人“嗯”了一声,小雪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她把两边的车窗打开,任由风和雨一起吹进来,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下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了,然而她也不会就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她和翁公之间,不是男欢女爱的交易,而是一场必须分出胜负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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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祁舟长身玉立在车子边,看着远去的宝马车,一双淡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渐渐深沉起来,浮光掠影般极快地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
半晌又恢复如常,薄薄的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弧度,“我们公司事务部最近是不是在招律师?昨天听董小姐说沈度想让小雪做他的助理不是吗?明天你暗示下董小姐我们事务部招人。”
“暗示?这事不好办吧?”何熠迟疑地说:“温小姐做了沈律师的助理,沈律师不是可以更好地照顾她吗?”
盛祁舟摇头,眸中浮起深意,“董小姐是聪明的女人,不会让一个潜在的情敌留在深爱的男人身边。还有……你去司法局走动走动,到时让他们直接通过小雪的司法资格考试。记住了,不要做得太明显,要让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必然的结果。”
“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我觉得律师执业证对于温小姐来说应该不难吧?”何熠诧异,“我们没有必要再走这个后门了。”
“别问那么多,你以后就明白了。”盛祁舟说完,弯身上车。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刚刚的那惊鸿一瞥,她猝地抬眸时,那双迷蒙温软的眼睛,像是浸在水里的黑色琉璃,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心尖上。
漂亮倒是其次,让他在意的是她给他的那种感觉,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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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