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迷迷糊糊中听到男人充满讥讽的语气,她努力睁开眼看过去。
落地窗前伫立着一抹高大的身躯,背对着温婉,她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仅仅一个线条,已是刀削斧凿般完美流畅。
温婉的呼吸莫名一滞。
七年时光一晃而过,他仿佛一点没变,也仿佛变得让她再也不认识了。
记忆中的翁公,从来不穿校服,而是永远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形影单只地走在G大校园里,背影修长挺拔。
而七年后再重逢的今天,他穿着裁剪精致的深黑色西装,俨然是成功人士。
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几秒后,眼前突然覆盖下来一片阴影。
他的五官出奇的精致,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漆黑的头发下,两笔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凛冽如剑锋,再加上那双过于狭长的凤眸,让他整张脸都透出一股的邪魅之意。
温婉的心都要跳出来,即便时隔七年,她对他的盛世美颜还是没有抵抗力。
男人俯身,手臂撑在床上,缓缓凑近温婉的脸,两人呼吸交缠,“醒了?以代替嫂子送文件的名义接近我,甚至不惜在我的解酒汤里下药,如愿以偿爬上了我的床,原本我以为你的功夫有多了得呢,结果不过两个小时,你就晕了过去, 真是让我失望。”
翁公嘲讽的话语如醍醐灌顶,温婉猛地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男人的侵占和她的挣扎浮现在脑海,她守了那么多年的清白,就这样被他强硬地夺去。
温婉屈辱地闭上眼睛,心里悲凉,她喜欢了他七年。
在国外的这几年,并非没人追求她,只是她心里始终装着他,哪怕她不知道他是否跟自己一样,甚至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她,这七年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把他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如果有可能,她甘愿把自己最美好的第一次给他,然而却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
她被他当成了不知廉耻爬上他床的女人,不顾她的疼痛与哀求,强迫了她。
温婉浑身都在疼,心更是宛如滴血,不是只有被强迫的屈辱和恨,还有一种梦碎了的感觉。
他以前那么高高在上、俊美清贵,她像是仰望着天神一样,连靠近都觉得是奢望、是亵渎。
然而就在昨晚她才知道他其实也只是普通人,普通到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呵……”温婉轻笑出声,也不辩解,
只当昨晚是和初恋男神寻欢作乐了一场,语气淡淡地问:“穆先生,我可以离开了吗?”
翁公一双墨色的眼眸陡然浮上阴冷,抬手挑起温婉的下巴,“温婉,跟了我怎么样?”
温婉感受到男人对她的恨意,只觉得可笑,他凭什么恨她?
当年被背叛的人明明是她啊,她选择了离开,让他和那个女人恩恩爱爱,难过了整整七年,却从来没有恨过他。
他凭什么一副跟她有血海深仇的样子,以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占有了她?
以前他是鲜少有人知的将门之后,她配不上他,如今他的身份更加尊贵,她和他云泥之别,怕是在他心中,她只够做他发泄工具的资格了吧?
然而哪怕这些年她活得再艰辛,哪怕对方是她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她也不会让自己沦落这种地步。
温婉对上翁公的眼神说:“我没有那么幸运能跟在穆先生这样的大佬身边,若是传出去,恐怕别人都会觉得穆先生是瞎了眼,所以为了穆先生你的名誉着想,还是放我离开吧。”
???他还要谢谢温婉?呵。
翁公只觉得胸腔里着了一把火,深沉眼眸里的光芒一明一暗,阴冷地说:“你还真就要定你了。温婉,要么跟了我,要么我就把你丢给其他男人。”
翁公从浴室里出来后,拿了热毛巾给温婉擦完身体,他点了烟仰靠在床头,眸光暗沉地锁着她。
灯光下她的卷发散开在枕头上,像浓黑的墨,衬得一张脸苍白小巧。
大概真被他折腾惨了,她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到像猫一样把纤弱的身子蜷成一小团,又顺势抱住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这才不动了。
翁公掐灭烟,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把沾在她唇边的湿发轻轻拨开,就见她条件反射地咬紧了下唇,喃喃自语着什么。
混蛋?翁公入鬓长眉一挑,她似乎只会这样骂人。
翁公心情愉悦地凑近温婉一些,在离她的唇上方几毫米的地方停住,盯着她嫣红的两片唇瓣许久,最终只是用手指把她唇上咬出的血珠抹去。
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扇子扇起了风,
翁公握紧拳头,俯身吻她白皙如玉的耳垂,“温婉,是你招惹我的,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逃掉……”
温婉醒来后,翁公并不在。
她也不管此刻已经是凌晨1点钟,抓住这个机会从床上爬起来,很快在床头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却在下床时两腿一软,一下子摔在地板上。
她暗骂一声,跌跌撞撞地扶着床头柜站起来,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看到那张支票,她的脸色一白,反应过来后抓住支票。
上面那几个零真是讽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值这么多钱。
他是要等她醒了再跟她谈条件吧?
可笑。
她温婉再穷,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
他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用金钱衡量她,呵……!可悲她在他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年的真心。
温婉气得肩膀颤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她羞愤地要撕了支票,却无意中看到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钱包,她骤然间眯起眼睛。
温婉把支票重新放回去,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找来纸笔留了一句话,这才重新站起来。
翁公真不是开玩笑的,他的持久力和战斗力虽然没有弄死她,但她两腿打颤,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一样,浑身都在疼。
她好不容易挪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包,不忘把那份要给翁公的机密文件放在茶几上,一小步一小步挪着,姿态怪异地走出去。
盛世酒店处于繁华地带,温婉不久就拦到了车子,司机问她去哪里。
温婉此刻已是疲倦至极,挨到座椅上就想睡觉,听到司机的声音,她却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猛地挺直脊背,面色苍白。
母亲在她五岁时就病逝了,后来父亲虽再娶,但没几年父亲也离世了。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她已经不愿再去回想。
唯一记得七年前她一身素白单衣,单薄的身形站在人流川息的机场大厅里,眼睛盯着空气的某一点,瞳孔里却没有焦距。
沈度用力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温婉记住,走了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只是七年后,她还是回来了。
沈度没有说什么,最近忙于开律师事物所各项事宜,只好让董唯妆去接她,让她暂时住在董唯妆家里。
昨天董唯妆陪她买衣服,中途接到沈度的电话,匆忙离开时把那份机密文件交给她,这才有了她代替董唯装给翁公送文件一事。
温婉蜷起腿抱住膝盖。
若是她现在去了董唯妆那里,难免心思细腻的董唯妆不会发现她的异常,再被沈度知道了,估计又是一件麻烦事。
但不去董唯妆那里,她在T市举目无亲的,还能去哪里?
昨晚她没有回去,沈度和董唯妆应该急疯了。
温婉拿出手机,果然看到未接来电上显示很多“沈度”,最近的时间是在十分钟前。
她迟疑片刻,翻出通讯录给袁浅打电话,“袁学姐,我是温婉。我想到你家里借宿一晚……嗯……先过去再说。”
挂断电话后,温婉把手机卡取出来,因为太过用力折断了指甲,她盯着冒出来的血珠,感觉不到疼,可是泪珠子却还是一下子滚出来。
关思琳刚从老板的房间里退出来,就听到一阵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她立即推门进去,只见茶几不远处被摔成碎片玻璃水杯,而背对着她的翁公手中死死捏着一张便条纸,宽厚的脊背都在起伏颤动。
“穆先生,谢谢你。只是你忘了,再补一个处.女膜,要不了那么多钱。”
她侮辱自己,只是在赌。
赌他其实对她也曾用过情,哪怕他们之间的那场情事早已被漫长的七年时间磨得只剩一点,他看到这句话也会又痛又怒。
情意?
蠢女人,她一个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归来的留学生,学历倒是高,情商还是跟当年一样几乎为零。
他对她只有恨。
翁公额前的发垂下来,面容有一半融于阴影里,让人看不到表情,但关思琳分明看到他慢慢握紧了拳头,只听指关节发出“咯嘣”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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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