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沧澜没有反抗,却在她即将撞到男人怀里的时候,顺势抽出了他腰间的匕首,反手便刺入了他的心口。
只是这身子略柔弱,力道掌握不好,那匕首捅偏了几分,刚好卡在了男人的肋骨上。
“啊——”男人痛的厉声嘶吼了起来,抬手便朝着顾沧澜打了过去。
没等他得手,顾沧澜顺势抬腿,踢中了他的胯间,紧接着顺势抽出了匕首,就地打了个滚。
男人疼的瞬间白了脸色,如同一根木棍似的,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没等他挣扎着爬起来,顾沧澜便猛然出手,刺中了他的大腿。
“啊……”他叫的更惨,看向顾沧澜的眼神,瞬间便蒙上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此时,顾沧澜猛然咳出了一口淤血,这才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哑着嗓子问道:“谁派你来的!”
虽然她尚且没能完全搞清楚状况,但眼前这情况,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加害于她!
男人闭口不言,顾沧澜却是没那么多耐心,一刀又捅了他另外一条大腿。
“啊——我说!我说!是镇远王!镇远王派我来的!”男人急声说道,“他说不想娶你为妃!便……便派我来毁了你的清白……”
镇远王?这又是什么鬼?
这特么干的是人事吗?不想娶她,不娶便是!
何必来毁了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清白!
杀人诛心啊!
此仇不报,她顾沧澜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思及此,她视线调转到了那男人身上,顿时吓的男人一阵哆嗦。
他惨白着脸色,嗫嚅道:“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想多了!”顾沧澜说着,一刀便抹了他的脖子。
若这个人,当真是那个劳什子镇远王派来的,那么他必然不会留着这人的性命。
甚至很有可能,这个时候,已经带人准备过来抓现场了!
到时候,她这个“失了清白”的新娘,自然不可能再成为他的王妃!
他这个目的算是达成了!
出神间,手腕却是一痛。
她下意识的垂眸望去,却见她右手手腕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支镯子。
手镯看上去如同红玉,此时正闪着幽幽的冷光。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诡异!
顾沧澜敛了敛眸,随即便找来了一个大石块,对着镯子便砸了下去。
然而没等石头落下,便有一股子强劲的力道,将她给甩翻了出去。
镯子上的光芒更盛,似是对她的无声控诉。
几乎同时,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大堆不属于她的记忆。
顾沧澜闷哼一声,骤然抱住了脑袋,蜷缩了起了身子。
原来,这身子的主人也叫顾沧澜,本是丞相府尊贵的千金大小姐。
只是这姑娘自幼丧母,她爹新娶的继室又是个高段位绿茶。
硬生生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培养成了娇纵跋扈,胸无点墨的草包。
这些倒是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这位姑娘钟情于京中赫赫有名的镇远王。
而这位镇远王偏偏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竟然在宫宴上,不惜毁坏了自己的名节,来设计了这位王爷。
到底是丞相的千金,皇上便顺势为他们赐了婚。
自此之后,原本很得皇上青睐,最有可能问鼎皇位的镇远王。
却被夺去了兵权,给了个闲职,彻底沦落成了闲散的王爷!
接收到这些记忆之后,顾沧澜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也难怪这镇远王会用这等损招来对付她!
这原主,可真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她若是镇远王,怕是早给她安排一千种死法了!
但如今,她既然已经接管了这个烂摊子,自然就不能任由事态恶化下去!
而当务之急,乃是先处理了这人的尸体。
不然等镇远王的人寻来,她百口莫辩!
思绪方动,手镯却是一热。
下一刻,她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瓷瓶。
瓶子上赫然写着“化尸水”三个字!
顾沧澜,“……”
这玩意儿,哪来的?
她觉得应该跟她手上那古古怪怪的镯子有关,现下镯子已经不再发光,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玉镯。
她略一思索,便将这瓶水洒到了尸体上。
下一刻,那男人魁梧的尸体,竟然化作了一滩小小的血水,连一点骨头渣都不剩了。
顾沧澜,“……”
这手镯,简直是杀人越货的神器!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草丛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动。
有人在那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顾沧澜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悄然走了过去。
未待靠近,她便留意到,草上沾染了一些血迹。
循着血迹望去,却见一个黑衣男子,双目紧闭的靠在一棵树下。
他的腹部濡湿一片,大片殷红的血,循着他捂在腹部的手指,涓涓的涌出了出来。
这个情况,若是不尽快救治,只怕他命不久矣。
见状,顾沧澜松了口气。
男人伤成这样,对她来说,并无危险。
而这伤口,恰好她也能救。
思及此,她收了匕首,快步走上前去。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近男子一丈的时候,他却猛然睁开了眼睛,抬起手中的长剑,气势汹汹的指向了她。
刚才光看他的伤了,却不曾注意男人的容貌。
如今乍然看去,却见男人星目剑眉,长得好是俊美。
这容貌气度,便是见惯了俊男美女的顾沧澜,都不由愣了一下。
而下一刻,男人看着她,眼中透出了几分厉色。
甚至,她还敏锐的捕捉到了,男人眼中透出来的厌恶之色。
厌恶?为何?
而后,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凌钧骁!
她记起来了,这个男人,不正是对她恨之入骨的镇远王,凌钧骁吗?
该死的,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
看他如今这惨状,她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顾沧澜,你怎么会在这里?”凌钧骁的声音虽然嘶哑,却仍是带着几乎将人冰封的冷意。
“呵!你还有脸问我!”顾沧澜冷嗤一声,转身便走。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对害她的仇人施以援手。
没趁机踩死他,已经算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着实不好惹,她不想去惹那个麻烦!
反正他这个样子,也活不久了,等死好了!
然而却不曾想,她刚一转身,手镯却是忽然变得滚烫。
她被烫的差点叫出声来,垂眸望去,只见那红玉镯子,此时散着幽幽的红光,活脱脱一个烧红的铁环!
她的手腕倒是没见得有什么伤痕,但是那恍若灼伤的痛感,却是实打实的。
“搞什么鬼!”顾沧澜咬牙切齿的默念着,抬手便想把这镯子给撸下来。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越是抗拒,这镯子越烫,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要被烫熟了似的。
不过片刻,她疼的脸色都白了。
这状态,甚至比重伤的凌钧骁都不遑多让。
此时,她明白了。
这该死的镯子,想让她救他!
她还偏就起了反叛之心!
但是她走出去越远,身体便越是痛苦。
那种痛苦从手腕很快辐射到了全身,叫她冷不丁的,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在她的脚下,多出了一些疗伤的草药。
她发誓,这些草药,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还是从她脚下土地里,瞬间长出来的!
真是见鬼了!
她恨恨的咬着牙,紧盯着那些草药。
片刻之后,她终于决定放弃抵抗,伸手一把把这些药草给薅了出来。
伴随着她的动作,那镯子的热度减缓了大半,连身上的痛楚也紧随其后消失了。
看来,这玩意儿真的是在逼着她救凌钧骁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凌钧骁故意设计的,来折磨她的吧!
思及此,顾沧澜恶狠狠的转过了头,擦了把额上的冷汗。
这一手,却是把脸上的浓妆给擦花了。
她看着手背上糊成一团的脂粉,不由蹙起了眉头。
而那头,凌钧骁看着她在那来来回回的动作,也是不由心中疑惑。
眼前之人是顾沧澜无疑,可是为何给他的感觉,却有些陌生?
好似,她的反应不太对!
不过话说回来,他同顾沧澜,本就没那么熟稔。
关于她的一切,他更是懒得理会。
思及此,凌钧骁重新靠了回去,不再理会顾沧澜。
而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一阵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每一次落脚,都像是狠狠踩在了某人的脸上。
凌钧骁睁开眼睛,循声望了过去。
瞬间,他的眼中,噙满了浓浓的冷意。
“顾沧澜!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救你啊!我亲爱的夫君!”顾沧澜皮笑肉不笑的道。
救他?
凌钧骁微微敛起了眸子,她这个表情,更像是要杀了他!
“不需要!”凌钧骁捏紧了手中的剑,逼近她道,“滚远点!”
“呼——”顾沧澜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才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弄死他的冲动。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救他!
还不是因为这破镯子!
不过,镯子的秘密,她暂时不可能说出口的。
故而,她只是冷眸望着他,讽声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你!
你要是不乖乖配合,等别人发现你的时候,你的尸体都臭的生蛆了!”
凌钧骁,“……”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说的的确有道理。
此处荒无人烟,以他如今的状况,想走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纵使他很讨厌顾沧澜,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指望她的帮助。
思及此,他放下手臂,又认命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树干上。
这表情,跟逼良为娼似的!
顾沧澜差点被自己的脑洞给逗笑了!
不过在看到凌钧骁那张臭脸的时候,她收起了眼中的笑意,一把把手中的药草,怼到了他的嘴边。
他睁开眼睛,满目冷意的瞪着她。
那神情分明在说,“你想找死吗?”
顾沧澜自然不想死,不然刚才她就和这破手镯同归于尽了。
思及此,她强忍着怒气,没好气的道:“这是给你疗伤的药草,需要嚼烂了敷在伤口上。”
说着,她又往前怼了一下。
凌钧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张开嘴,把药草吃了进去。
药草刚一入口,便苦的人头皮发麻。
他登时愣住了,整个人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噗……”顾沧澜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瞬间拉回了他的神志。
他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终于认命似的咀嚼了起来。
看着他苦成了菜色的脸,顾沧澜心中萦绕着的那股子怒气,此时都消散了大半。
甚至,她都有心情哼着《翻身农奴把歌唱》,来处理凌钧骁的伤口。
他伤的当真十分严重,而且也十分凶险,那刀再偏个半寸,怕是就刺穿了他的脾脏。
脾脏破裂,就古代这个条件,那他必死无疑!
“还真是命大。”顾沧澜低声嘀咕道。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惋惜。
闻言,凌钧骁睁开眼看向了她。
此时她正专注的给他处理腹部的伤口,大约是伤情着实严重,她额上尽是细汗。
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弄花了她的妆容。
此时她脸上糊成了一团,那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真丑!
凌钧骁在心中,默默送给了她这样一个评价。
虽然比她平日里还丑,但却莫名的,叫人感觉没有了之前那样令人生厌。
甚至他还忍不住留意到,她的那双眼睛,在这糊成团的妆容之中,显得格外的美丽灵动。
这是他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一点,原来顾沧澜这样的人,竟也生出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
恰此时,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似的,顾沧澜忽而抬眸,将他抓了个正着。
凌钧骁眸色一紧,下意识的就要避开视线。
但随即,他又觉得,自己着实太过紧张了。
不过是看了她两眼,又能如何?
四目相对间,却见顾沧澜微微勾起了唇角,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凌钧骁本能戒备,却忽然看到顾沧澜倾身靠了过来。
“你……”他眸色一沉,未待呵斥,就听顾沧澜附耳低声道,“乖,把衣服脱了。”
“放肆!”凌钧骁登时怒火上涌,朝她甩过去了一道凌厉的眼神。
然而就在此时,只觉膻中穴处被人猛戳了一下。
紧接着,下一刻,他一口淤血,“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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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