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徽无法摆脱,快速的躲到了假山后。
假山怪石嶙峋,有湿滑的石阶通向那假山山洞中,山洞虽然狭小但却也是能藏身之处。
苏玉徽气喘吁吁的爬上布满青苔的石阶躲在了假山的缝隙中,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却见那追着她的男子没有迟疑,直接的沿着长廊的方向追了过去。
心中的石头落地,缓慢的呼出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苏玉徽才松一口气,冷风吹来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身上鱼汤的腥味更加明显,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隐隐的腥甜的味道。像是——血腥味!
有人在苏家行凶?
眉头动了动,心中有些好奇。
她胆子素来大,见那假山缝隙幽深,便弯腰往里面探去,因为陌生人的到访,惊起了藏在假山深处的栖息的蝙蝠,那些蝙蝠“吱吱”叫着,有一只大胆的落在了苏玉徽的肩膀上。
看着肩膀上撒娇式歪着头蹭她的小家伙,苏玉徽无奈的抽了抽嘴角,那一阵血腥味越来越重。
山洞尽头的泥地被鲜血浸泡的松软,不平处那尚且未凝固的鲜血积成小滩水洼一样,却不见一具尸体。
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苏玉徽眉头蹙了蹙,当下有些不安,发现后面竟然传来一阵幽冷的檀香味道……
苏玉徽立即转身,却正好撞到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胸膛上,跌坐在了地上,沾了一手的血泥。
苏玉徽有些发蒙的揉着被撞疼了的鼻子,心一下提上来了……莫非是杀人的凶手还没有离开!
察觉到她的紧张,方才落在她肩膀上卖萌的蝙蝠面露凶光袭击身后的人。
可是那人单手抓住了小蝙蝠,她听见那人轻“呵”了一声。
狭小的山洞内,苏玉徽除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之外,还有极其冷淡的檀香味,充斥在苏玉徽的鼻息之间。
苏玉徽有些后悔自己的贸然。
幽冷的檀香越来越近,苏玉徽僵硬的抬头,出现在苏玉徽视线中的是一双黑色的皂角靴,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沾着一些血泥。
再往上,是绣着奇怪花纹的衣角,戴着佛珠的右手搭在身侧……
此时苏玉徽的神思有些涣然,此景,似乎……从哪里见过一般?
那人左手抓着“吱吱”叫装作一副很凶狠的样子威胁他的小蝙蝠,居高临下的看向趴在泥地里的苏玉徽:“你能控制它?”
沙哑的声音带着渗人的寒意传到苏玉徽的耳中,让她整个人瞬间悚然,这人的洞察能力竟然这般厉害。
当下心中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战战兢兢的顺着那人捻着佛珠修长白皙的十指向上看去,却见那人一袭黑衣锦袍,身形挺拔,以玉带束发,鎏金宽袖,一看便知身份尊贵不凡;他面容俊挺,肤色却较一般大倾世家子弟要深一些,狭长的眉眼带着凌厉的杀意,煞气很重,便知是久经沙场之人……
夔王赵肃!
苏玉徽几乎要将这个人的身份惊呼出口,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能在苏显寿宴上送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自是敢在苏家杀人!
苏玉徽张了张嘴,哆嗦着声音道:“奴……奴婢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这般被吓傻的样子,一半是装出来的,一半倒是真受了不小的惊吓。毕竟眼前这个人,连自己那眼高于顶的师傅对他也颇为欣赏。
“哦?”那人突兀的靠近苏玉徽,幽冷的檀香味几乎快要盖过了地上的血腥味,声音微微上挑,看着趴在地上不辩容貌的苏玉徽:“你认得本王?”
“不……”苏玉徽提高了一个音,面上惶恐不安,心中暗骂这夔王实在太难缠,多说多错。
僵硬的身子扶着石头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呐呐道:“奴婢……奴婢不认识的。”
藏在袖子中的左手微动,她在想脱身之计!
未曾想到那人又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和那幽冷的檀香味在这狭小的空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力,冰冷的手指死死捏住苏玉徽的下颚。
那手指跟寒冰一样,让人不住打了个战栗,就感觉那阴冷之气顺着颈脖处浸延,直深入了骨髓。
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那双漆黑暗沉的眼眸,杀意毕显:“你到底是谁?”
戴着佛珠的右手几乎要将她的下颚捏碎一般,苏玉徽不明这忽生而出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杀意因何而来。
“我……”苏玉徽颤抖着声音,那双桃花眼泛着水雾,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和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试图能打动他。
他缓缓松开了掐住他下颚的手,下一刻那双比寒冰还要冷的手,却落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止住了苏玉徽的话……
纵然当时被安敏算计服下毒药的时候,苏玉徽也没像此刻这般恐惧过……
被掐住了咽喉,她美眸中满是恐惧带着泪水无声的哀求着他,他肃冷的面容,纹丝不动!
下一刻……从她左袖里射出一枚暗器!
这般不入流的偷袭手段自然不能成功,他冷笑一声单手接住了暗器,右手掐住苏玉徽的手劲一点都没松。
不自量力!
他薄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耐心已经消磨干净,杀心已起……
忽然感觉左手忽然一阵巨痛,被什么狠狠的蜇了一下!
那……不是暗器,是一只剧毒无比的毒蝎!
被咬住的伤口泛起了一层黑气,那黑气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掌心蔓延!
当机立断将手中毒蝎甩落,他掐着几乎快要窒息的苏玉徽的脖子走到了假山边沿上。
假山下,是满是污泥的水塘……
苏玉徽用力扒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右手,那力气对于这个男人说无异于蜉蝣撼树。
睁大了一双桃花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对上的是那阴冷暗沉如深潭一般的眼眸。
下一刻纤细的身子像一只折翼的鸟儿,翩然坠落。
“哗啦”一声,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吃了满嘴的污泥和枯荷的烂梗子,身体不住下坠,也亏得水不深,苏玉徽挣扎了几下从烂泥水潭中爬起来。
“小姐,小姐……”碧烟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苏玉徽赶紧应了一声,抬头正好见那熟悉的衣角消失在假山洞口……
原来苏明缨见苏玉徽离开宴席这么久没回来有些担心,便暗中遣了丫鬟小晴和碧烟说了一声,碧烟在霁月居等了会儿,见苏玉徽没回来,也没回宴席。
怕苏玉徽出事,便央了那小晴一同暗中找人。
也得亏碧烟找来了,不然她说不定就命丧那阎罗之手了!一想到那双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眼,苏玉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们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但是他真的是动了杀心!
在碧烟的帮助下,苏玉徽万分艰难的出了水塘,身上满是泥污,半靠在碧烟的身上颤颤的回了霁月居。
大冬天的被扔到了水塘中让苏玉徽冻的够呛,不过也因此对外能解释自己消失了这段时间的行踪。
连换了十来桶洗澡水,抹了好几遍香胰子,苏玉徽依旧觉得身上那一股淤泥味道还没洗干净。
苏玉徽在铜镜前擦着滴着水珠的头发,仰了仰脖子,却见白皙的脖子上留了乌青的掐痕,一想到自己纤细的脖子差点被那人掐断,苏玉徽又怕又恨!
等收拾妥当便已快到半夜了,碧烟一声不吭的端了姜汤进来,苏玉徽嫌恶的看了一眼道:“放在边上罢。”
碧烟难得的多说了几句:“小姐体弱,不喝姜汤仔细染了风寒。”
苏玉徽还是很嫌弃,却见碧烟默默的拿了几颗蜜饯出来。
苏玉徽皱了皱鼻子一口灌下连忙捻了颗蜜饯压下那姜味,碧烟见她乖乖将姜汤喝了下去便又默默的端了一碗牛乳递给她。
苏玉徽愣了愣,一口将碗中牛乳饮尽,紧蹙的眉头方才舒展开。
如今这身体到底比不得从前,虽然狠狠的灌了一碗姜汤,苏玉徽还是病倒了。
浑浑噩噩的发着高烧,她又回到了城破那一日。
永乐二十五年夏,大倾的军队,包围了昭国王城。
这一日天气闷热的厉害,昭国王宫内死气沉沉的,华丽奢靡的宫殿,不见一丝生气。
她喝下了她的父皇亲手递给她的毒茶,又被皇姐安敏从王宫挟上了城墙上。
城楼上,她看见了她此生都不会忘记的悲壮场景……
以徐毅为首与大倾的军队血战归来数百名将士,被关在了城门外,没有死在敌军的刀锋下,反而死在了友军的乱箭中。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从一开始,他们所效忠的主君、他们的国家,就已经舍弃了他们。
贪生怕死的昭王在围城数月之后,向夙敌苏显递了降书。
苏显接受降书之前提了两个条件,一要徐毅的人头,二要昭国一个王室子女为他的长子陪葬!
昭王舍不得安敏,便暗中对她下毒手,在她的茶水中下了剧毒!
城楼下,被主君出卖的徐毅已经杀红了眼,以一敌百,最终却被一支利箭穿透了胸膛。
她眼睁睁看着徐毅的高大身躯从马上坠落,在乱军之中被马蹄踏成了烂泥,尸骨无存。
悲愤之下,她挣脱了侍卫的钳制,跳下了城楼。
永乐二十五年,昭王幺女羡玉,城破当日殉国身亡……
她留与史书的,不过是这寥寥数笔而已。
晚间的时候苏玉徽才堪堪的醒来,昏黄的灯火下,苏玉徽看着那天青色的幔帐,微微发怔。
不是在月宫,也不是在王城,这是汴梁苏家,安羡玉已经死了,她如今是苏玉徽!
前些时日她没时间去多想,如今细细思来,发现有很多疑惑的地方。
为什么这苏玉徽的模样会与她一模一样,不止是皮囊而是那骨骼也是一致的?为什么应该身死魂消,可是为何这控制毒虫的体质还是没有变?
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内情?
苏玉徽手臂一阵凉意,挑了挑眉掀开被子一看,却见那小银环正缠着她的手臂睡的正香呢!
看它那样苏玉徽心中憋气,若非是这小东西临时掉链子,她又何必为了避开那心怀鬼胎的小厮躲到假山中;若非是躲在假山中,她又怎么会撞见杀了人的赵肃又差点被那个疯子给掐死!
脑海中已经在酝酿着传言中的蛇肉十八吃……
似是察觉到了杀意,睡的正香的小银环醒了,仰着三角头看着苏玉徽。
这只银环蛇应是品种十分独特,那双眼不是蛇类那般狭长,圆溜溜的小眼睛与苏玉徽对视。
弱小,可怜,无助……
夔王府,大理寺少卿周蘅芜轻车熟路的来到夔王府的后院,看见赵肃正在用新鲜的兔肉喂他那宝贝的海东青。
右腕上缠着佛珠,左手臂上缠着一条两拇指粗细黑蛇。
不管是来了这夔王府多少次,周蘅芜见此场景依旧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难怪皇帝为这赵肃的婚事操碎了心,试问毕竟汴梁城中哪家贵女愿意嫁给一个养了一院子凶禽猛兽的?
赵肃头都没回,淡淡问道:“查出来了?”
分明是求他办事,却还是一副大爷语气,周蘅芜再次后悔,交友不慎交由不慎啊!
但是对此,周蘅芜只敢在心中诽谤:“那日用毒蝎暗算你的姑娘应当就是苏家的二小姐。”
周蘅芜的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堂堂夔王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暗算了出,传出去在军营中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赵肃眼神冷冷的扫过了周蘅芜一眼,周蘅芜连忙敛了脸上的笑意。
却见赵肃接过侍卫手中的软巾擦干净了沾了血的手,捻着佛珠轻声道:“苏家二小姐?”
周蘅芜忍笑道:“那苏二是苏瑾瑜的嫡亲妹妹,听说生下来是个傻子,被苏显赶到了庄子里跟其兄长相依为命。”
紧接着,想到苏二的身份,眉头拧了拧道:“虽然是苏显的女儿,但跟苏家的渊源也不深。苏瑾瑜很是护着她这个妹妹,他在查案,怕是不知道她已经回了苏家。”
言外之意,是替苏二求情。
因着昔年周家与晋候府的交情,所以他与苏瑾瑜私交不错。
世家子弟中,他倒是有真才实学的,品性又好可惜是生在了苏家,因为后宅中那些争斗,废了一条腿。
按照当朝律令,身有残疾者不能入朝为官,倒是可惜了。
这些年来,他便替人写诉状和帮助大理寺查案来维持生计,虽然苏瑾瑜姓苏,但是不妨碍二人成为知交好友。
他也是知道,苏瑾瑜是将她那个傻妹妹护的跟眼珠子一样。
所以他不得不腆着脸,跟这活阎王求情!
赵肃捻着佛珠冷冷的“呵”了一声,眼眸微垂,墨色氤氲着黑意的眼眸中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傻子?用毒蝎算计他的时候,可不像啊。
不过……天底下怎么会有人的长相一模一样?
素来清冷果断的眼眸,此时多了一层疑惑……
锦绣阁中。
苏明珠脸色阴沉沉的似是能拧出水来,同沈怜道:“娘太子会不会看上苏玉徽了。”
太子赵泓煦,是皇帝的第三子,为高皇后所生,在朝野名声尚可,是个文武全才,唯一致命的地方就是个好颜色的。
如今东宫尚且未立太子妃,但是府上已经有三个良娣,美人更是无数。他长相俊朗,性情风流,苏明珠想要得到太子妃这个位置,少不得要委屈自己些。
东宫与苏家交好,以苏显在朝中的权势,太子妃的位置自是会在苏家女儿中间选。
却因为沈怜是个如夫人,她这个苏家长女的身份有些尴尬,虽为长女但非嫡女,视身后有长公主府上势力的苏明缨为最大的劲敌。
但苏明缨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远远的比不上她的。
如今横空出现了一个苏玉徽,名正言顺的苏家嫡女!容貌不在她之下,还有那日在梅林中所做的诗句,显然是有几分才气的。
想到此处,苏明珠抱怨道:“娘,你说苏玉徽是不是故意装傻的?”
沈怜听苏明珠这般说微微的摇了摇头道:“当年谢婉生她的时候是不足月而产,本就先天不足,差点夭折在襁褓中。后来府上不知从哪里来了游方郎中才勉强救活她,虽然活了下来却是个傻子,两三岁都不知道说话爬行,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此时就剩下母女二人,苏明珠没了在人前的那份故作的淡然温婉,焦急不耐的推了眼前的茶盏道:“不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太子真的看上了她,那这些年我岂不是白为人做嫁裳了!”
听苏明珠这般说,沈怜的脸色也倏然之间沉了下来,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个傻子而已,此次是秋意失手让她侥幸逃脱,我就不信在苏家我的地盘,她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因着这几日受了风寒,苏显便让苏玉徽每日早膳不必到花厅同用,沈怜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大度,紧接着便让人在霁月居添了小厨房,苏玉徽也算是因祸得福。
苏玉徽懒洋洋的看着窗外,漫不经心捻了一块海棠糕吃,她素来挑嘴,但是自从有了小厨房后所用的糕点难得的对她的胃口。
她爱吃甜食,那只小银环不喜食荤,就喜欢分些苏玉徽的零嘴儿吃,苏玉徽第一次养蛇做宠物,倒是觉得有趣的很。
很快一人一蛇将海棠糕消灭完,苏玉徽准备拿旁边的一碟玫瑰酥的时候,却拿了空。
抬头一看,是碧烟将那玫瑰酥碟子抽走了。
碧烟劝道:“小姐方才用过晚膳,若这甜食吃多了仔细积了食。”
这玫瑰酥与海棠糕都是碧烟在小厨房做的,苏玉徽只能巴巴的望着她的手道:“好碧烟,我就再吃一小块么。”
眨巴着一双泛着雾气的桃花眼,任凭谁看到都不忍心拒绝。
碧烟还没说话,紫云端着汤药进来,脸上带着甜腻的笑容道:“碧烟姐姐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玫瑰酥,你怎么能把它拿走呢。”
紫云和碧烟都是宣和郡主送给她的丫鬟,比起不善言语的碧烟,紫云的性格要讨喜很多。
她嘴甜善于哄人,年纪小带着孩子气,一开始比起沉闷的碧烟,苏玉徽是偏着紫云的。
但是苏玉徽却没忘记,那一日在寿宴上在她身边伺候的紫云“恰好”不知去向,所以沈怜才让秋意带她下去换衣服;出事的时候,是碧烟见她久久不回暗中央了人去找她,避免她落入魔爪。
紫云没看见苏玉徽眼中一闪而逝的深思,讨好的对苏玉徽道:“小姐,今日这药中奴婢加了三勺糖,不苦的,快趁热喝了吧。”
药中加了白糖岂不是失了药性,碧烟眉头皱了皱,想说话,可是她素来嘴笨。
苏玉徽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着手指上糕点碎屑,从碧烟身上略过,正好看见她担心的神情,落在了笑得天真的紫云身上。
汤药刚熬好她便端了上来,药碗发烫,可是苏玉徽却迟迟不肯接过药碗。
被那不同于以往清冷冷的眼神打量着,微微颤抖,泼出来了一点汤药溅在手背上她不由得惊呼一声,想将汤药放回桌上。
“端着!”
平淡的声音道,却是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紫云竟吓得僵住在了那里。
她不敢将药碗放下,委屈的看向苏玉徽问道:“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苏玉徽冷笑了一声吩咐道:“碧烟,去请个大夫来。”
碧烟是个实诚的,见苏玉徽这般吩咐,连忙问道:“小姐可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吗?”
苏玉徽看了被紫云捧着的药,冷冷的说道:“请个大夫来看看,我这每日喝的药究竟是什么!”
碧烟看见紫云脸色有些发白,当下不敢多问便连忙应声去了。
紫云看着不同于往日的苏玉徽,有些惶恐不安,莫不是苏玉徽早就疑心汤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好好的吩咐人去请大夫来查看!但是,心中犹存侥幸……
苏玉徽见她这般,眉头挑了挑又吩咐碧烟道:“也去知会郡主一声,这药若是查出了有问题,到底你和紫云都是宣宁居的人,让她处置吧。”
紫云终于知道害怕,当下端着药碗“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也是听命行事啊。”
她虽然是从宣宁居出来的人,但却被沈怜收买,此次下毒谋害苏玉徽欲一石二鸟嫁祸给宣和郡主,依照宣和郡主的脾气知道此事,岂不是要将她活活打死!
不过是诈她一诈,竟然这么快招认了,没什么劲。
苏玉徽面色不变,只懒懒的抬了抬眉头:“说吧,沈氏让你每日在我的汤药中都加了什么东西?”
紫云见苏玉徽直接猜出了她背后的主子,也不敢再耍其它花招,将油纸包的粉末递给了苏玉徽。
粉末已经用了小半了,苏玉徽庆幸她每日让碧烟熬了两份药,没喝紫云熬的这一份。
不知名的药被碾成了粉末,苏玉徽看不出是什么,捻了些粉末放鼻子下闻了闻,脸色微变:“这药是谁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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