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下意识的低下身子请罪。
刚才在杯子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郁容的笑容。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季宫城还没有开口,林丞相兀的站了起来。
他走到正中的位置,深深地向皇帝行了一礼。
“皇上,明慧公主尚幼,第一次参与如此隆重的盛会难免紧张,想来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经痊愈,是可以教导公主了。”
听到林丞相的话,皇帝的脸色顿时十分的怪异说不上来是气氛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让人捉摸不透。
对于皇帝没有表态,最着急的人当属贵妃了,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
使者团那些人的视线里带着惊讶,仿佛是在嘲讽虽然她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原来并不是皇后啊。
“皇上,原来尊国皇后竟然没有在场吗?”不知哪国的使者很夸张的睁大了眼睛,里面隐藏了看好戏的目光。
就算拿不了天启国怎样,偶尔恶心他们一下还是可以的。
“去请皇后过来。”抵不了众人视线中的猜疑,皇帝咳了两下之后吩咐了一旁伺候的李总管。
时间过了这么久,皇后那倔脾气应该也磨净了吧。
听到皇帝的话,宝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看向林丞相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母后自由就好。
“公主,殿下遣人说那奴才就在门外。”辛桃从外面走了进来,悄悄凑近宝宝的耳边。
“把他带进来。”宝宝看着贵妃,欣赏她现在就有些勉强的神色。
等下,还有让她更挂不住笑的。
辛桃又走了出去,这次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瘦瘦的小太监,他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往贵妃的方向看一眼。
“若不是郁政,你这条性命在两年前就没了。”宝宝看着这小太监,淡淡的开口。
“多谢政皇子,奴才又能苟活了这么久。”小太监脸上全是感激,当时被贵妃的人灌下毒药时,他以为他这条贱命救活到头了。
“知道就好。”宝宝不再看太监,她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门口。
她想在母后进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李总管这一去很久,久到众人都以为他跑去偷懒在哪里睡着了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皇后娘娘驾到——”
身着朱红霞帔,头戴九凤朱钗,雪白的脸上涂上了淡淡的脂粉,季宫城不记得他已经多久没就见过如此盛装打扮的皇后了。
“臣妾参见皇上。”
见到皇帝没有任何反应,淑妃嘲讽的笑出了声,就算打扮的再隆重又有何用,皇帝还不是将她视若空气。
“臣妾参见皇上。”不急不慢的重复了一声,皇后半蹲在那里纹丝不动。
往日她被太后刁难的时候这样的姿势不知摆了多久,这对她简直就像儿戏一般。
“平身。”皇帝极为平淡的丢出这两个字,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偌大的酒器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姐姐过来这里吧。”萧贵妃笑意盈盈的站了起来,将她坐的位子还给皇后。
这本就不是她的位置。
越过萧贵妃的时候,皇后的步子顿了一顿。
不知道这两年过去了,蔷薇她对自己的怨怼消了一些没有。
皇后一来,宝宝事先发生的状况便没有多少人在意了。
他们更多的是看着皇帝皇后之间的相敬如冰,心里默默揣测两人之间究竟有何矛盾。
“皇后姐姐身子可无恙了?”良妃笑意盈盈的看向皇后,她是难得在场里真心为皇后解禁高兴的人。
皇后势强,那么对郁政的帮助也会越大。
良妃知道郁政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庸人之辈,否则她也不会死心塌地的想要帮他了。
“好多了。”对于良妃意外的热情皇后心底有些诧异,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弹了两年的琴,她的心态早已平和了不少。
“既然姐姐已经痊愈,倒可以重新管理后宫了呢。”
良妃此话一出,淑妃看着她的视线里就像喷了火一般,这人的脑筋里在想什么,她们四妃好不容易瓜分了一点宫权,良妃这一句话就让她们功亏一篑吗。
“贵妃妹妹将这后宫管理的极好,凤印教给她掌管,本宫放心。”皇后并没有看一个劲对她示好的良妃,而是对着贵妃露出了笑容。
就算自己有皇后的身份也没什么,掌握了这宫权,蔷薇是比皇后还尊贵的人。
“不必,姐姐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妹妹一向不喜鸠占鹊巢。”
听到萧贵妃如此说,皇后的身子一下子紧绷了,她也不想鸠占鹊巢。
如果不是母亲以死相逼,她也不可能进这皇宫。
皇后的态度让宝宝有些好奇,曾经她没有察觉到,可就在刚才短短的两句话中,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后对贵妃的歉疚,纵容。
“皇后娘娘,奴才对不住您。”在宝宝眼神示意下,小太监冲了出去,他跪在众人中间,痛哭流涕。
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太监,贵妃的脸色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
她紧紧地绞着帕子,尖利的指甲在她的手心刻下深深的印痕。
她记得当时是处理干净了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你是?”看到下面跪着的人,皇后的眼中一时有些疑惑。
“奴才是您宫中的安顺啊。”安顺哭着抬起了头,看着皇后的眼神是是浓浓的愧疚。
当时是他见钱眼开,才伙同别人一起陷害皇后娘娘。
“原来是你。”看到安顺的面容,皇后有些恍然大悟,这个人是她宫中的人,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
“当时贵妃派人来利诱奴才,说是只要奴才按照她说的做,就给奴才好处,奴才一时想不开,就把您给淑妃娘娘的安胎药掉了包,奴才罪该万死!”安顺沙哑着嗓子,他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自然没有丝毫的心绪。
而且,多活了这么久,他也早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莫听这奴才胡言乱语,臣妾怎么可能能收买的了皇后宫中的人呢。”贵妃看皇帝,一脸从容。
只凭着这小太监的一张嘴,皇帝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定自己的罪。
“皇上,奴才有证据。这是当时贵妃给奴才的赏赐,只是后来又派了人想讲奴才这条贱命拿了去,幸有贵人相救,奴才这才得以苟延残喘。”安顺从衣襟里掏出了荷包,高高的举着。
幸好他机灵,把当时贵妃给自己的证据藏了起来。
“呈上来。”皇帝看着安顺的目光十分的不耐,连带着对皇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当着使者团的面,他这些后宫的女人把那些丑事都搬到台面上过来了。
看到皇帝看着那个荷包,安顺满足的笑了,然后咬烂了事先藏在嘴里的毒药,长久的趴在地上不起。
“皇上,他自尽了。”最先发现安顺的异样,李总管走下去就发现他已经断了气。
听到李总管的话,皇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厌烦,然后就下令将安顺的尸体拖了下去。
“皇上,这荷包也不是什么私,密之物,若是被哪个小宫女小太监什么的拿了去也是正常。”贵妃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她甘泉宫的物品,却也是淡定的否认。
而淑妃看向贵妃的视线里却是带了几分怀疑,那是她也是看到了所谓的证据所以才坚信是皇后害了自己。
“朕知道了。”皇帝淡淡的说了一句,只这一句话便将这件事盖了过去。
看到皇帝这态度,贵妃脸上多了笑容,她看向皇后的眼睛里便带了几分嘲讽。
就算是有证据又如何,重点还在于皇上他愿意相信谁。
看到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皇帝都不愿意相信的态度,宝宝挺直的脊背一下子软了。
她还是低估了贵妃在父皇心中的的地位。
宝宝一心只关注着那太监的事,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另一人看在眼里。
“三皇子,这个是天启国唯一的嫡公主。”唯一二字被那人咬得极重,郁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深意。
“她还是一个小孩子。”
十岁的年纪在郁容眼里,真的太小了。
“十多岁,不小了……”
此次的宴会原本只是单纯的为了使者们接风洗尘而已,即使有小太监那场变故,时间也就持续了两个时辰。
即使皇帝满脸的冰冷,可他还是跟着皇后离开了,而皇后更是满身的僵硬,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不自然。
使者团们住的地方与宝宝的向月宫恰巧就在同一个方向,因不想与那些外男有接触,宝宝故意落到最后面,与前面那一群人隔得远远地。
“公主,今天殿下还会不会过来啊?”辛桃望着前面那一群人,忧心忡忡。
这段时间宫里面可能会非常的热闹,再加上皇后娘娘解禁,一定有不少的人会来向月宫打探消息,现在就希望那殿下别在这个时候添乱了。
“他敢来!”一提到郁政,宝宝只觉得气闷。。
“万一他真的来了呢……”辛桃小心翼翼扯了扯宝宝,冲她快速的眨眼睛。
“来了就把他赶出去。”宝宝一点也没了解到辛桃的意图,说出的话还是义正言辞。
“咳。”
宝宝以为,一定是风太大所以导致自己幻听了。
“走吧,天这么黑,万一不小心遇到牛鬼蛇神什么的,就倒霉了。”一本正经,话风转换的让宝宝自己都深感佩服。
说着,宝宝就迈出了腿,只是无论她怎么走,她离向月宫都没有丝毫的接近。
“公主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看月亮。”
见宝宝已经放弃挣扎了,郁政松开攥着她衣领的手。
“是啊,今天的月色太美了。”宝宝转过身,面对着郁政。
见到宝宝如此,郁政的脸上挂了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这笑容让宝宝的心里有点毛,毛的。
“你怕我?”
“不,我只是怕鬼。”宝宝淡定的摇头,鬼这种东西确实要比某些人可怕得多。
“原来是这样。”郁政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是眼睛里却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皇后娘娘应该是解禁了吧。”
不用郁政说明,宝宝也知晓他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虽有些不甘,宝宝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递到郁政的手上。
接过玉佩,郁政满意的点点头。
“那公主就接着赏月吧,我今晚就不去叨扰你了。”
“真的?”一听郁政这话,宝宝的心情,明显开心了不少。
郁政没有再回复她的话,只轻轻的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慢慢走近黑暗中。
原本宝宝还是十分雀跃,后来却越想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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