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沁正在拼死挣扎,郑粒欣看着抵抗的柳灵沁也不急不气,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慢慢享受这属于她的游戏时刻。
就在柳灵沁已再无力抵抗,针头即将刺进皮肤的前一秒,大门被人撞开了,一阵刺眼的光从门外照射进来,使得长时间待在昏暗环境里的众人不适应地闭上了眼。
可在柳灵沁看来,这就像是上帝向她伸出的救命的手,即使再难受,她也强力睁开了双眼。紧紧盯着门外,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领导带着几人从门外赶忙跑来,为首的领导一进入仓库立刻四处用眼神搜索,一脸惶恐不安,终于,瞟到了在仓库角落的柳灵沁等人,领导叫了手下一起,赶忙跑过去。
还好还好,还好赶上了。
还不等停下脚步,领导便大声呵斥道,“郑粒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杀人!这是要进牢的!”
边说着边慌忙地为柳灵沁解绑,上下扫视了柳灵沁,确认并无大碍,才转过身,对着郑粒欣大发雷霆。
“领导,你怎么会在这。”郑粒欣明显还不能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计划被破,没能除掉柳灵沁,还被领导知道了自己是主谋,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向眼前这个人解释,啊,她不要功亏一篑啊。
看着郑粒欣慌乱无神的样子,领导的心里更是沉了几分,听到刘管家说出这件事时,他还心有侥幸,觉得粒欣再怎么有小手段,可也觉得不是这样奸险歹毒的人,可现在自己就处于现场,看着面前这个因计划败漏而慌了阵脚的女人,心底只觉一阵寒意生出,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像是不去看这一切就没有发生似的。
“先走吧。”领导此时只觉疲惫,他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不愿去看郑粒欣的脸。
亲自把因虚弱已经倒地的柳灵沁扶起,领导率先走出了仓库,郑粒欣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把脸低埋着,想着该怎么解决这突然的插曲。
终于出了鬼门关,柳灵沁此时已是万分疲惫,在确认暂时安全之后,昏睡了过去。
上了车,领导安置好柳灵沁,开始把视线转向车外,眉头皱起,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
郑粒欣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想出口打破,于是伸出手拉了拉领导的袖子,做撒娇状,“领导,我知道错了,我太冲动了嘛。”
听到女人的解释,领导更是感到心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所做的完全就是犯罪并不能靠着她撒娇道歉几句就能解决的,这个女人的心肠竟是如此毒恶,自己竟然迷恋这样的女人如此之久。
领导思绪万千时,郑粒欣仍在解释着,“领导,人家怎么会真的杀人呢,只是闹着玩而已啦,你太当真了,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他一定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所以故意陷害我的。”
郑粒欣说着,语气越来越委屈,好似这桩荒唐事里她才是受害者。
毕竟是五年夫妻,自己对她也是情意真切,听到女人语气的转变,领导感到于心不忍,转过头看着郑粒欣说“你知道假若我来晚了那么一步,那么你现在就不是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而是在牢里了吗。”
看着眼前女子泣不成声的样子,领导的语气只得软了下来,轻捧着女子的脸,为她拭去眼泪,叹息道,“粒欣,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领导,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女子见事情有转机,更加卖力的讨好,道歉,身子往男人贴去,缩进男人怀里,不断小声抽泣着。
在男人眼里,郑粒欣此时就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眨巴着泪眼正在像自己寻求帮助,他怎么能拒绝帮助正在受苦的女子呢,于是他抱紧郑粒欣,手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背,想安抚女人现在紧张不安的情绪。
“领导,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会原谅人家的对不对,你还爱着我对不对。”怀中的女人身体微微颤动着,好似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把她震碎。
领导把声音放得更低了,“我当然爱你,只要你知道错了就好。”
从男人把她抱入怀中开始,郑粒欣就知道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低埋在怀中的脸上早已不是刚刚那副满挂满泪珠的样子,反而是紧咬嘴唇,双眼满是对于没能除掉柳灵沁的不甘和被刘管家背叛的愤怒,显得面目狰狞。
这一切都是柳灵沁的错,若不是她,领导也不会对她心生疑虑,要不是她手段高,能够打消领导的疑虑,要是领导将这一切怪罪于她,想和她离婚,那么她所有的计划就废了。
柳灵沁这个绊脚石,她总有一天要想办法除掉她,还有刘管家,想到这里,郑粒欣眼中的凶恶又重了几分,任何敢背叛她郑粒欣的人她都不会让他存活在世上。
另一边,顾江予把郑粒欣送回家后,脑子里不知怎么的,老是想起柳灵沁那双眼睛。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绝望无助,她才是那个拆散了他和粒欣的恶人,可是那个眼神……
嘭!顾江予一拳头锤在桌子上,吓得一旁正在做报告的助理止住了声,以为是自己哪出了差错,才惹得这位总裁发这样大的火。
顾江予回过神,看到助理呆立在一旁,正略带好奇的看着自己,更是烦躁,怒吼道,“出去!”
助理只得悻悻然出了总裁办公室。
柳灵沁,这个女人!顾江予现在脑海里满是那个女人的脸,或笑或哭,竟揪着他的心。
他在办公室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抓起披在椅子上的外衣,摔门而出,他只想回家找到那女人质问她,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是她的演技太过真实,自己才被迷了心智。
顾江予驾车回家,在门前刚好遇到领导等人,他们正在把昏迷过去的柳灵沁往下抬。感到事情不对,顾江予赶忙下车询问情况。
“这是怎么了?”顾江予看到昏迷的柳灵沁,眉头一皱,但很快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郑粒欣看到顾江予的出现,害怕领导说出实情,害的顾江予对她生出厌烦,赶忙说道,“江予,我和领导在逛街时无意看到柳姐姐一人走在街上,我心想柳姐姐刚做过小产的手术,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着,万一身体不适再像公司里那么一晕,倒在大街上,被人认出可不是丢了你的脸。所以我和领导就想着上前去送柳姐姐回家,但不想还没打上招呼,柳姐姐已经昏倒了。”郑粒欣气也不喘地解释了一长串,边用眼神示意领导不要说话。
领导站在一旁,听着郑粒欣满嘴鬼话连篇,神色复杂,可又碍于心中还爱着她,不忍揭穿。
“江予,我这可是在以德报怨啊。”郑粒欣急于在顾江予面前表现自己,全然不顾身旁领导的感受。
顾江予自然看出了两人之间气氛的不自然,以及当郑粒欣说出这些话时领导神色的转变,但他并未多想,他心里爱着的仍是郑粒欣,也觉得最多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小矛盾,粒欣怎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粒欣,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顾江予出声安慰道。
他叫来下人,把柳灵沁扶了进去,然后客套地邀请两人进屋坐坐,但是这两人各怀心事,根本无心再做这些应付,拒绝后也就回去了。
走进柳灵沁的房间,周围的陈设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即使相处在一间屋子之下,他也很少主动步入柳灵沁的房间,看着这装饰简单温馨的房间,他竟突然想起前几日她压抑着兴奋的语气,跟他说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们可以给孩子一个家,孩子,如果那个孩子出生了……
不!顾江予停住思绪往下滑,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荒唐的念头从自己脑海里甩去。
他走近床边,看着医生在给柳灵沁做身体检查,突然,他的目光瞟到柳灵沁如柔荑般的手上竟有一圈青紫,有些地方甚至被磨破了,留下血痕。
不自觉地,顾江予好看的眉眼紧皱,双眼也开始紧张地扫视柳灵沁全身,在目光落到脚踝处同样的伤口处时,脸上不悦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这是怎么回事?”顾江予低沉地发声问道。
“哦,没事,老爷,这只是些皮外伤。”医生回答,稍做顾虑,十分委婉地接着说道,“太太近期是否动了什么手术?”
顾江予心中明白医生所说是何意思,只是点头,并不做声。
医生知道这豪门之事不可管,只能多叮嘱了几句,“这手术对女人身体伤害极大,若不好好调养,很容易留下病根。再加上太太今日受到了惊吓,精神衰弱,身体加上心里的双重打击,才使太太昏迷过去。务必要好好调养才行。”
检查完毕,医生随着管家离去了。只剩下顾江予还站在柳灵沁床头,看着昏睡着的女人的脸,她好像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神色痛苦,手抓着被子,貌似在被人强迫着什么,嘴里无意识地喊着,“不要,不要过来……”
为什么她表现得如此痛苦,该感到痛苦的人该是他和粒欣才对。
他忍受了她五年,看着心爱的女子在别的男人身旁巧笑倩兮,每每这时,他对她的恨意就会浓上几分,只想有一天要把这都如数还给她,可现在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竟没有一丝痛快,反而,心生不忍。
顾江予走上前去,想抚平她的眉头,但手伸到一半却停在了半空,思考片刻,还是收回了手快步踏出这间房。
他不能对她心软,他爱的是粒欣,他爱了五年的是粒欣,粒欣,顾江予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回到书房,冷静下来的顾江予立马意识到事情绝对不像郑粒欣说的那么简单,吩咐人着手调查此事。
另一边,坐车离去的领导和郑粒欣一路上并无对话,气氛一时凝固了。,
领导不明白郑粒欣为人到底是如何,她刚刚在顾江予面前的表现让他再次怀疑她,之前声泪俱下与自己道歉的郑粒欣又有几分是真的呢,她或许从未对他表露过真实的她。
而郑粒欣心里想盘算着的却是明日再去见顾江予,想用肉体说服顾江予,打消他的疑虑。以及,刘管家,想到这个人,她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她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郑粒欣恶狠狠的眼神落入了领导的眼中,他感到一惊,他从未在这张脸上看到如此表情,但不容他多想,车已经驶进了房子,停了下来。
刘管家看到两人同时回来,神色大变,但嘴里还是说着,“老爷,夫人,你们回来了。”
郑粒欣在路过刘管家时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直看得刘管家感到恶寒。
“刘管家,钱我已经叫人打进你的卡里,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经历了下午的这些事,领导显得有些疲惫,刚想回房休息,就听到郑粒欣略带尖锐的声音,惊呼道,“什么?不可能,我不允许!”
领导转过头,看到郑粒欣正怒不可遏地盯着刘管家,而刘管家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这件事我说了算,刘管家,你现在就走。”说完,不想再与郑粒欣纠缠,快步回到房间。而刘管家领了命,逃也似的走了,只剩下郑粒欣一人站在原地,恼羞成怒,拳头紧握,十分地不甘心。
惹了她郑粒欣的人她岂会如此简单的放过!就是因为他,他的计划才没能实现!柳灵沁那个贱人才能还活在世上!想想她现在还和顾江予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她更是怒火中烧。
因此随及叫了人,吩咐下去,定要取了刘管家人头。
第二日,柳灵沁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这时的她还未完全清醒,模模糊糊地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温暖柔软,舒适安全的地方。
安全,是的,安全。
想到这,她的意识完全清醒了,赶忙确认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原来眼里的那片雪白是天花板的颜色,而自己所感受到的温暖柔软是由自己的床带来的,床边是她精心挑选的床头柜,再远处,是与房间基调相搭的衣柜,她在自己的房间!
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柳灵沁支着手,想要起身,但眼前的一阵发晕使得她不得不放弃,只得躺回床上。
是领导,柳灵沁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想起了背着光看到的那模糊的脸,是领导在关键时刻把她从郑粒欣手里救了下来。
继续回忆着,郑粒欣那张因恨扭曲的脸在她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
昨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仍旧是一场难以甩去的噩梦,这背后的主谋到底只是郑粒欣,还是他也……想到这,柳灵沁感到心头一痛,嘴里也闷哼了一声,像是真真地被一拳打在心口上。
“太太!你醒了!”门口传来李嫂的声音,在这个家里,李嫂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可以说,她从李嫂身上得到的家的温暖比从自己名义上丈夫那得到的还多,自己如今出了这么一档事,李嫂肯定担心坏了。
“嗯,李嫂。”柳灵沁再次挣扎着想要起身,本想多说几句,让这年过半百的妇人安心,但不想话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发疼的紧,因此紧皱着眉头,口里吞咽着,但嘴里也是发干的,反而更是带来一阵不适。
“太太,你慢点起身,我来扶你。”李嫂看到柳灵沁想自己起身,赶忙阻止,过来为她调整好枕头,再轻轻地扶起她,使她靠在枕头上。
看着柳灵沁这般可怜的样子,李嫂心里很是心疼难过,失去了孩子,又被绑架,这哪是一个闺女该经历的事啊,因此眼圈也不觉的红了。
接过李嫂递过来的温水,泯了一口,看着在为自己忙碌的李嫂,柳灵沁开口安慰道,“李嫂,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怎么没事,看看你,我不过几天不见你,就消瘦了这么多。还有这手脚上的伤。”李嫂拉着柳灵沁的手,满是心疼地看着,语气也颤抖了。
“没事。”柳灵沁抽回了手,放到被子下,“这些只是皮外伤,我真没事的,李嫂。”
“哎,你这个孩子。”李嫂自知柳灵沁是个要强的人,又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才那么说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好问,只能感慨这孩子身在豪门,却如此不幸,还不如做平常人家的孩子,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一生平安开心才是重要。
“昨天太太你被抱回来时,看到你那副样子,老爷可心疼了。”李嫂一边为柳灵沁准备早餐,一边说着。
顾江予担心她?这是真的吗?那个昨日在众人面前那般羞辱她的男人,那个狠心夺去她孩子的男人真的会担心他吗?难道,昨天的事与他无关,只是郑粒欣一人所为?
顾江予风度翩翩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感到一阵抽疼。
“顾江予……他怎么会担心我,李嫂你不要说这些话安慰我。”柳灵沁嘴角露出苦笑,摇了摇头,不要再抱有莫须有的希望了,自己卑微地爱着五年了的男人,自己会不知道他对于自己是多么厌恶吗,又怎会担心自己。
李嫂听到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柳灵沁,再次十分笃定地说,“我没有骗你,太太,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老爷那副神情。”
知道柳灵沁和顾江予的感情并不像外界所报道的那般和谐恩爱,说到后面,李嫂的语气也轻了些。
“顾老爷昨天在太太你床前站了好久,皱着眉看着太太,直到我们都离去了,老爷也还是站着。”李嫂接着说道,希望这能给柳灵沁带来一些希望。
听到这,柳灵沁的心里无不震动。
若李嫂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顾江予对于自己,还是心存一丝情意的吗?这五年来,自己的坚持难道是有用的?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吗?
“李嫂,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柳灵沁问道,希望再次得到肯定。
看着柳灵沁看向她的眼中带有的偌大的欣喜和微小的期待,李嫂更是为柳灵沁感到心疼。
“当然是真的,太太,我唬你干什么呢。”李嫂急于打消柳灵沁的顾虑,让这闺女心情好些,更是说道,“太太,老爷心里还是有你的。”
柳灵沁得到肯定的回答,心中生出希望,她现在只想快些看到那张让她痛苦,让她开心的脸,想亲自确认他是否有一丝丝在意她。
因此,柳灵沁掀开被子,艰难地想从床上起身。
李嫂看到此,赶忙过来摁住柳灵沁,阻止道,“太太,你还不可以起床,你太虚弱了,还是回到床上吧。”
心知柳灵沁突然这般定是想去找寻顾江予,李嫂开口道,“太太你就算要去找顾老爷,也要把身体调理好先啊,不然,老爷看到又要心疼了。来,喝些热粥吧。”
李嫂把柳灵沁在床上安置好,去拿了碗粥来,喂给柳灵沁。
闻到粥的香味,柳灵沁才感觉到肚子空空,她从昨天开始就未进食,此时心情好了些,食欲自然就上来了,因此,接过李嫂递过来的粥,主动吃了起来。
看到柳灵沁食欲不错,李嫂感到欣慰,在一旁说着多吃点多吃点,厨房还有。
这么说来,自己被绑架一事顾江予是毫不知情的,完全是郑粒欣一人所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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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