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点头,脸上却写着不服。
见他还在一旁杵着,封御年疑惑,“还不走?你想说什么?”
流年纠结了一会,明知可能会惹火自家BOSS,还是没忍住。
“我越来越看不懂总裁您了,明明都离婚了,还对前妻的事这么上心,却将真正该上心的姐姐冷落到一旁,您到底怎么想的?”
封御年黑眸一凝,随手拿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就朝流年脚边砸了过去。
“滚。”
流年识趣退下。
封御年又抽了两根烟,缭绕的烟雾下,他的神色有些朦胧。
肚子有些饿了,他起身开了冰箱。
冰箱里的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全都是他爱吃的食物。
他怔愣在原地。
突然隐约想起这三年来,每次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笙歌期盼他的眼神。
她会笑着迎接他,给他递拖鞋,说,“你回来啦,今天辛苦了,饿了吧?我饭菜做好了。”
可他从没正眼瞧过她,面对桌上热腾腾的饭菜,他总是嘲讽两句,就回房了。
明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那个蠢女人依然每天乐此不疲的重复。
想到这,他哑然失笑。
今晚他不知怎地,突然有点想尝尝那饭菜的味道了。
耳边却倏地响过笙歌今晚离开宴会前的最后一句话。
“结婚三年,对你,我问心无愧……”
若真的问心无愧,鹿骅又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在想笙歌的事,封御年心头古怪得很,忿忿关上了冰箱,上楼洗澡睡觉。
……
隔天清晨。
angle公司底楼大厅站满了人。
员工们站成几排,面面相觑的等着自家总裁到来。
半个小时后,鹿骅携笙歌出现在大厅门口。
笙歌今日特意选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包臀裙,马尾高高竖起,看起来大方知性又干练性感。
随着她的出现,员工底下一阵骚动。
因为两人从门口走进来的画面,实在是太养眼了。
鹿骅走到中间,郑重的宣布,“这位是公司新来的经纪总监笙歌小姐,以后会跟大家一起共事。”
人群爆发整齐的掌声。
笙歌微笑着点头,礼貌回应。
而后,鹿骅又粗浅的安排了下近期的指标,便让众人各自回岗位工作,将经纪人团队留下来了。
“孔淑,笙歌初来乍到,对业务还不熟练,你多帮衬着她。”
被鹿骅点名的孔淑是经纪主理人,她一头黄棕色的波浪卷,妆容虽然比较艳,但也是个身材极好的美人。
她连连点头,笑得十分热情,“鹿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笙歌小姐的。”
待鹿骅走后,她顿收脸上的笑,瞟了笙歌一眼,“笙歌小姐,请跟我来。”
她看过来时,笙歌正好也在看她,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这孔淑看起来好像并不欢迎自己啊!
“孔主理,以后请称呼我为总监。”
孔淑喉头一噎,态度立马恭顺起来。
整个早上,笙歌都在办公室熟悉公司的资料,孔淑一叠一叠的文件往她这里送。
将她的办公桌堆成了小山高。
笙歌看了眼那堆资料,皱眉问,“我们这个部门不是直管经纪人和艺人的吗,能有这么多资料需要了解?”
孔淑嗤笑一声。
“这些还都只是基本资料,等你把这堆看完了,还有呢。”
她顿了顿,眼神嘲讽的看向笙歌,“笙小姐似乎不熟悉我们这个工作岗位啊?”
笙歌毫不掩饰的点头,“的确,第一次做。”
孔淑瞳孔震惊。
原本前任总监调任后,职位空悬,她是最有利升职的那一个,可公司突然空降了这么个狗屁花瓶,直接抢了她的位子,还导致她被其他员工暗地里嘲笑。
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去!
她再看向笙歌那张精致的脸时,眼底盛满了嫉妒与不甘。
“像你这种既没经验也没学历的渣渣,是怎么进到angle的?是陪了谁的床才硬塞进来的?”
笙歌拧眉瞪过去,“孔主理请嘴巴放干净点,我的职位是鹿总亲自批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向鹿总讨说法去。”
孔淑无言以对,只愤恨的盯着她。
她也不恼,笑着抿了口咖啡,“我确实经验不足,但我的学历恐怕你还没这个资格质疑。”
孔淑听笑了,揣着手,讽刺了她一眼,“哦?哪个野鸡大学毕业的?上了本科吗?angle经理以上的职位,要求至少研究生学历,你够格吗?”
“我没读过大学,就14岁时太闲了,通过论证学术顺手就拿了曼彻斯特的博士学位,我也不知道他们家算不算野鸡大学?”
她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孔淑却惊愕的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
14岁就拿了曼彻斯特的博士学位,这还是人吗?
如果曼彻斯特都算野鸡大学,那她的毕业母校算什么东西?
孔淑脸色很难看,强撑起气场,阴阳怪气了句,“就算你有曼彻斯特的学位又如何,我们这行最看重工作经验,笙小姐能不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稳,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扭着翘臀出去。
“站住。”
“笙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笙歌冷漠的看向她,挑眉笑道,“我能不能坐稳可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这堆资料里混杂了好几个部门前五年的作废老资料,还请孔主理将它们一一挑出来,重新整理正确的给我。”
孔淑瞳孔一惊。
这……这怎么知道的?
来的时候,她特意挑选了格式超级复杂的资料册,部分还是通篇西班牙语,新人根本不可能看懂。
她有点不信邪,但还是上前去抱走了资料。
“还有。”
再一次被叫住,孔淑有点恼了,咬牙切齿的瞪过去。
“笙小姐又有什么吩咐!”
笙歌凝了她一眼,笑容意味深长,“最后提醒你一次,要叫总监。”
孔淑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重重摔门离开。
笙歌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些小把戏,她十几岁就会了,想跟她耍心眼,怕还是嫩了点。
与此同时。
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封御年刚开完会,流年就推门进来,将一叠资料递到他面前。
“封总,找到笙歌小姐的位置了!”
“我们的人顺着angle集团查到,她于昨日突然空降angle入职,貌似……职位还不小,今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封御年的脸庞骤然阴沉得可怕。
迅速离婚,迅速入职,这是被鹿骅包养了?
这就是她所谓的问心无愧?
还说不是婚内出轨?
想到这,他黑眸的怒火翻涌,惊觉一顶绿得发亮的帽子牢牢扣到头上。
敢玩弄他封御年,她是第一个!
“把angle的公司地址发过来。”
……
正坐在办公室熟悉资料的笙歌,猝不及防的打了两个喷嚏。
有人在骂她?
那估计是昨天被她整得很惨的封声声了。
她很快收回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只花了一整天,她就将别人三天才能看完的资料牢牢记到脑子里,孔淑看到她居然能准点下班,气得掰断了一支口红。
笙歌揉了揉酸胀的肩,坐电梯下到车库。
可……她早上是坐鹿骅的车来的,新车下午刚放到车库,却忘了告诉她位置,这该怎么找?
笙歌拿着车钥匙,一层一层的按开锁键尝试。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找到了自己那台新车。
看着那青绿喷漆的配色,她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
款式虽然比较老,但胜在耐看实用,关键这配色……骚气啊!
她喜欢!
笙歌迫不及待想上手试试新车。
只是才将车门打开一条缝,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车门上。
男人冷冽又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他怎么不给你买辆好车?”
笙歌听见这声音,下意识皱起眉。
回头的瞬间,正好和封御年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对上。
“这里是angle的地下车库,封先生来干什么?”
封御年似笑非笑的勾起唇,“来和鹿总谈谈合作,怎么?有哪条规定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笙歌听笑了。
“封氏主打房产建筑市场,跟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莫非封先生是来找我们公司艺人推销房子的?”
她跟他对视,目光里的讽刺意味呼之欲出,气场丝毫不逊色。
封御年被她的眼神刺到,表情骤然转冷,按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让她的后背完全抵拢到车门处,整个人都圈在他手臂弯里。
“你干什么?”
笙歌的大腿被他的膝弯抵住,不能动弹。
这个姿势好奇怪……
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暧昧的气息让笙歌下意识红了脸。
她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瞪过去。
“封御年你吃错药了吧?你是不是疯了?”
他墨一般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如看着不听话的猎物。
“你这新车是什么意思?绿色?找了鹿骅做靠山,你很得意?专程给我下马威?”
绿色怎么了?
这是什么颜色歧视?
她心里吐槽却没说话。
“你为了他,强行跟我离婚,可看样子他对你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男人眼底盛满了讽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跑过来就是以为她离婚是为了跟鹿骅在一起,特意来质问一趟的?
也太可笑吧?
笙歌古怪的看着他,“封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离婚是因为你不爱我,而我累了,不想再一味付出了,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
她话音一顿,眼底盛满了挑衅,“鹿先生的确好!他比你脾气好,比你优秀,还比你帅!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类似的话好像他之前讽刺过她?
封御年额上青筋爆起,满身戾气,用力挑起她的下巴。
“你在故意激怒我?是想我就在这里将你办了?”
笙歌也很火大!
她是他的前妻啊,前妻!她如今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这狗男人凭什么生气!凭什么威胁她!
“封御年,我再说一次,给我让开!”
男人纹丝不动。
笙歌怒不可遏,好好说话不听是吧?
只有放大招了!
她迅速出手,打算用柔术将对方瞬间打趴。
却没想到,对方的速度比她更快!
笙歌:“?”
几乎是瞬间,她的双手被封御年单手擒住,然后高举过头,死死压在车顶上。
并且,对方的力气远在她之上,她根本挣脱不了。
“封御年!”
笙歌暴怒,整张脸如爆红的虾子。
封御年勾唇抿着笑,黑眸里带着报复后的快感,似乎很乐意看到她气急败坏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炸毛的时候,表情凶狠得像头小狮子,星眸依然是倔强又清冽,贝齿不甘的咬着红唇,魅惑而美艳。
封御年不由的想起前天晚上。
他中了药,恍惚间看到她的眸子,像极了多年前幼小的慕芷宁。
那一刻,他是真的完全进入状态。
女人娇软的身躯、诱人的嘤咛……以至于药性解除后,他还不知餍足地一遍遍要着她。
想着那旖旎的画面,一股电流从脊椎窜起,身下顿起一股无名火。
挣扎间,笙歌敏锐的感觉到男人紧贴着她的身体逐渐僵硬,而某处燥热,正压着她的小腹……
“封御年你个死变态!死人渣!再不放开,我跟你同归于尽!”
她嚣张的话打断了封御年的思绪。
他猛地回神,不怀好意的勾起唇,“我还什么都没干,就是变态人渣了?看来我得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你给我的称呼!”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
他说完,目光瞄准了她的唇,整个人骤然往下压,狠狠往她的唇上凑,黑眸里带着惩罚意味的侵略性。
笙歌瞳孔爆炸,羞斥感瞬间爆棚。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怒吼打破此方的暧昧。
鹿骅阴沉着脸上前,强行拉开了两人,而后利落的一拳朝封御年脸上挥过去。
封御年闪躲不及,吃痛闷哼,硬生生被这一拳逼退了两步。
他抿了抿腥甜,抬手抹掉嘴角渗出的血迹。
笙歌已经被鹿骅护到了身后,见他被打,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痛快,就差拍手叫好。
敢欺负她,打一拳算轻的了!
就该虐死他这狗人!
“听说封总已经交新的女朋友,还对前妻死缠烂打,这不太好吧?”鹿骅勾唇轻笑,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矜贵,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封御年抬眸回盯,就算脸上挂了彩,他依然不逊色鹿骅分毫。
“前妻毕竟也曾是妻,鹿总又是以什么立场护着我的前妻呢?”
他刻意咬重末尾“我的”两个字,就像一头骄傲的雄狮,面对觊觎自己猎物的敌人,寸步不让的宣誓主权。
就凭我是她哥!
鹿骅脸上的笑逐渐冷下去。
但这话却没说出口,因为笙歌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他哼了一声,“封总真有意思,笙歌是有独立思想的人,她有资格选择谁和不选择谁,封总凭什么将她私自划分为自己的东西?”
两人眸光对上,气场旗鼓相当,毫不退让。
眼神仿佛在空中打了起来,恨不得弄死对方,却好几个来回都没分出胜负。
一股硝烟的味道弥漫着整个车库。
笙歌快被这火药味熏死了,上了一整天的班,她累死了,只想赶快结束这该死的修罗场。
她重重咳了两声,“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是个工作日呢,鹿先生和封先生都散了吧。”
封御年见她要走,上前两步欲拉住她。
鹿骅往前挪了一步,拦住他,眼神闪着寒光,是警告的意思。
毕竟是在人家的公司地界,封御年也不好当面太嚣张,只笑着看向笙歌,“你还没吃饭吧?晚上不如一起吃个饭,我们好好聊一聊?”
笙歌想也不想。
“不饿,不吃,不聊!”
封御年脸上黑得跟锅贴似的,鹿骅却噗嗤一笑。
他家小公主说话就是爽快!
似是略胜一局,鹿骅挑衅的与封御年对视,开口却是问笙歌的,“丫头,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笙歌扭头,看到两个男人的对视再次狼烟四起。
她无语,又开始了……
真希望老天把这两个男人一并收了,好让她耳根子清净清净。
她疲惫的叹了口气,“不用了,正好我自己熟悉下路程。”
说完,她赶紧坐上小桑塔拉,迅速开溜。
而车库里的两个男人还在争锋。
因为笙歌也没答应鹿骅的邀请,封御年扳回一筹,他别有深意的一笑,“看来鹿总还是不太了解我的前妻。”
鹿骅冷冷的睨过去,“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比你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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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