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胤今日被她双重感动了一番,对她现在也充满了怜爱。
感觉到她在身后总摸着自己的手臂,便以为夜深露珠李书韵手冷。
他自己有个毛茸茸的暖手,自然不觉得冷。
心想:我母亲今日被她救了一命,她差点也丢了性命,她又讨了父皇的欢心,只可惜嫁给了本王,现在毕竟是我宁王府的人,那我就对她好一点吧。
他头也没回的将李书韵的手拉起来,正好扯到了李书韵受伤的手臂。
疼的李书韵轻呼出声,惊讶的看向宇文胤,那意思分明是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竟然这么害我。
宇文胤感觉到了身后的大动作,回头看向李书韵,皱着眉头将李书韵的表情尽收眼底:“你怎么了?”
说着,他拉着李书韵的另一条手臂,强硬的将李书韵拽到无人的地方,轻轻的将她的衣袖拉开,入眼便是一片淤青。
低头看着李书韵的脸,他将她的衣袖拽了下来,猜测到是在火灾的时候受了伤。
说道:“这么重的伤,让你受委屈了。”
李书韵心下一暖,任由着他拉着自己没有受伤的手放进了他的暖手里。
她没有接话,因为确实觉得的自己是受了委屈,从小到大一直都委屈了,但是这句你受委屈了,却真的有些让她想哭。
吸了吸鼻子,她瞧瞧侧目去看宇文胤,多英俊的男人,只是可惜了。
二人就这样慢行,好像已经这样走过许多次,二人已经太过熟识了模样。
宇文胤见她不说话,心想她可能是真的寡淡性子,除了吵架有些伶牙俐齿以外,还真的很少说话。
春风微凉,吹得他也满脸冰凉,李书韵听他说道:“回去以后拿些上好的跌打酒给你好好搓一搓,用不了几天就好了。你房里的那个丫头叫什么?”
“她叫绿绮。”
“嗯,让绿绮给你擦一擦,我母妃和你讲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没有。”李书韵摇摇头,又道:“你要是说,我也愿意听一听。”
于是宇文胤张口说了起来:“我小时候母妃位份不高,所以我会受到有的皇子的欺负。
那我就会和他们打架,可那时候我太小了,经常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受了一次大伤,幸亏被人救起来。”
回过头他正经看了李书韵一眼。
李书韵听得兴起,见他的模样说的也不是假话,于是加快了两步上前问道:“宁王殿下,您受了多大的伤?”
宇文胤昂起了脖子,说道:“跟你说这个干嘛啊。你知道我后来怎么报复的吗?”
李书韵轻轻问道:“怎么?”
宇文胤侧头便看见了打灯笼的太监,太监距离比较远,是不会听见他说话的。
于是他低声说道:“我好了以后,就把他们分开,然后挨个去找他们一个一个打回来的。
他们比我大,也不好意思告诉先生。然后他们在一起打我的时候,我就捉住了一个打,这回打得狠了。
父皇把我和他们一顿斥责,每个人还挨了五个板子,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了。”
李书韵微微的低了低头。没想到宇文胤也会受这种欺负。
宇文胤又道:“你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
李书韵没言语。
“你放心吧,你要是把我哄开心了,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李书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番畅谈然她对宇文胤了解了些,以至于对他有些心疼。
在暖手的手掌已经暖和了,她说道:“那希望您天天开心,这样我的日子也能好一点。”
这回轮到宇文胤沉默了,月光下的宫路反射着凉薄的银光。
李书韵看见了宫门前的马车,没想到这条路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她由心说道:“真快啊。”
“快吗?”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坏笑,李书韵看到月光将他一颗虎牙照的十分洁白,就听他说道:“没有你早到了。”
李朝歌换了一件浅豆绿抽丝裙,正在宁王府的另一处院中涂抹蔻丹。
得了彩儿的消息,她抿了抿浅红色的嘴唇,杏仁般的眼睛缓缓转了一圈。
李书韵现在是八王妃,若是真的生了病应当找太医去看,何必找个郎中还要从后门出去?
看向彩儿她说道:“你这几日跟着李书韵身边的那个丫鬟,只要她出门你就跟着去。”
她冷哼一声,看着指尖的鲜红:“我要看看,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彩儿终于从李朝歌的二等丫鬟升到了尾随,她喜笑颜开的对着李朝歌做了一个礼:“是。”
李朝歌她冷冰冰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彩儿扭过头。
丫鬟就是丫鬟,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几日过得十分平淡。
李书韵抚摸着平坦的肚子,她很想像这里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站在院子中,春日的阳光将她的身影洒成金色。
身上突然披了一件深黑绣法缃缥斗篷,绿绮走到她身前给她系上斗篷。
绿绮额头的刘海被风吹起,她今日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衫,整个人都带上了春色。
周围有打扫的丫鬟,她听见绿绮的话传入耳中:“王妃,如今却发凉了,你可要注意身体。”
随后又低声说道:“王妃您的药没有了,我一会出去为您买药。”
所谓的药是保胎药,手抚摸上了肚子,她犹豫了几天,最后才决定留下这条生命。
李书韵看着绿绮,低声说道:“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绿绮眼睛看向她的眼睛,她看见绿绮黑而大的瞳仁,绿绮向她一点头说道:“王妃放心。”
绿绮向后退了半步,说道:“王妃,风大,您回屋吧,我出去给您买桂花糕。”
李书韵向周围看了眼,随即对着绿绮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丫头,快点回来。”
彩儿在门口观察了好几天,连绿绮熬药的时辰都知晓了,就是没等到绿绮去医馆买药。
她对于绿绮来说是个生面孔,手上拿着一个小竹筐,一路上她边跟边藏,还真没让绿绮发现异常。
眼见绿绮走进了药铺,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拿着几包草药走出了铺子,彩儿看到绿绮走的无影无踪,才走进药铺。
明知药铺不可能把药方拱手给她,于是进了铺子她把胳膊上的竹筐摔在了桌子上。
随即大呼小叫道:“掌柜的你给我出来!”
掌柜出来见她是个小丫头,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不料她下一句话就低声说道:“你们铺子里给八王妃开的什么药啊,我们八王妃说吃了你们的药就不舒服。”
为李书韵诊脉的郎中走了过来,他摸了摸一把羊毛胡子。
低声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们铺子的安胎药一向是最好的,刚才你们府中的姑娘还抓了几副走呢。”
竟然是安胎药。
彩儿顿了顿,看向郎中说道:“我们八王妃刚才说不舒服,让我过来问问,给王妃诊脉,你们都小心着点!”
朗中徒弟走过来辩驳道:“你这姑娘太没礼数了,我师父在晋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圣手,他要是能诊错脉,开错药,牌匾给你砸喽。”
“呵,谁知道呢。”彩儿得了想要的消息,将竹筐重新跨到胳膊上,翻了郎中徒弟一个白眼,一抬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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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儿绘声绘色的跟李朝歌讲:“小姐,我跟到药铺里,亲耳听到郎中说的是保胎药。
绿绮拿着药走的,现在应该熬药了。”
李朝歌得了消息后,便将自己独自关进了房间。
李书韵竟然有喜了,上次的刺客事情,可以看出宇文胤应该并不喜欢她才对啊。
指尖轻轻划着杯沿,她趴在桌子上盯着杯子上的花纹。
如果有喜那定然是喜事,没有道理不告诉宇文胤,也没有道理不让宫中的太医来看。
李书韵嫁给宇文胤没有多长时间,就算再快也不至于现在就有了孕。
将杯子放置原位,她扬起唇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孩子不是宇文胤的。
前思后想完毕,自觉没有漏洞,而且快到了下朝的时间,现在去还能遇见宇文胤,她将门推开。阳光非常好,她唤道:“来人,出去走走。”
熬药需要时间,所以李朝歌一直不慌不忙的在府门处徘徊,直到见到下朝回来的宇文胤,她心中一喜,带着笑走上前。
看着宇文胤穿着官服更显俊朗,微微颔首。
低声说道:“我听说妹妹生了病,所以打算过去看看,竟然遇见了宁王殿下,殿下若是无事便一起去吧,这样妹妹想必也会很开心。”
宇文胤对她扬起唇角,听完李朝歌的话,他想到李书韵受伤的胳膊,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身着官服,于是他拒绝道:“我一会再去,你去吧,想必你们姐妹二人相处应该会让她心情好一些。”
李朝歌垂下眼帘,露出了伤心的模样:“妹妹生了病,宁王殿下若是不去看看,妹妹也会思虑忧心怕是会病的更重,既然宁王殿下不去,那我也不必去了。”
宇文胤高挺的鼻子下面,轻轻的扬起嘴角。
巧遇李朝歌让他心中雀跃,他越看越觉得李朝歌善良,体贴。
对着李朝歌点点头,答应道:“那就去看看她。”
李朝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估摸着现在绿绮还在熬药,和宁王殿下一起去正好一起去抓李朝歌个现行,这回就要让她有口难辨。
李书韵正在房间里坐着,将身上的衣袍紧了紧她总觉得冷。
面前是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将手捂在药碗上,她感觉到了冰凉的手掌了有了一丝热度。
将碗端起,轻轻吹了吹正要入口,就见看门丫鬟走了过来,说道:“王妃,宁王与小歌姑娘来了。”
宇文胤和李朝歌走了进来,便看见绿绮站在门前,对着他们二人各做了一个礼,说道:“宁王,小歌姑娘。”
李朝歌看到李书韵率先开了口:“我听闻你生了病,所以过来看看,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了病?”
不经意间,李朝歌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碗冒着氤氲的汤药。
问道:“这是太医给开的药吗?”
抚摸着药碗的边缘,李书韵不知李朝歌是怎么知道自己生了病,看到门前的宇文胤,她心下一紧。
淡淡的说道:“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让闹得人尽皆知。”
宇文胤站在门口注视着李书韵,感觉她这几日清瘦了许多。
想了一下,并没有太医来到宁王府中,于是说道:“你喝的是什么药?”
李书韵摇头,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病患:“只是一些普通的治疗伤寒惊吓的药罢了。”
李朝歌不依不饶:“宁王殿下,还是叫太医为王妃看一下,若是真的有用早该见效了。”
说着她命自己的贴身丫鬟玉景要将药碗端起。
“我瞧你瘦了好多,既然你不愿意让太医问诊,就让太医检查一下这个药,别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必了,我一直喝着并不见什么问题。”说着李书韵看了一眼绿绮。
玉景已经将碗端了起来,绿绮低头走上前对着玉景说道:“药有些热,我来端吧。”
说着将手伸了过去,二人撕扯起来,不知是谁的问题,屋内忽然响起的瓷碗落地的声音。
绿绮马上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王妃,奴婢想着玉景是小歌姑娘的贴身丫鬟,不好让人家做事,不料玉景姑娘一直与奴婢撕扯,这才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请王妃责罚绿绮。”
宇文胤皱起了眉头,注视李书韵,多年来的皇室战争,他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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