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韵很自觉地往栖云阁的方向走去,宇文胤也跟了上来。
李书韵狐疑,询问:“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宇文胤犀利的眸子瞥着李书韵,反问:“整个王府都是我的,我去哪儿还需要跟你禀明吗?”
他说得不错。
李书韵无话可说,神色淡淡,她回道:“王爷请便。”
宇文胤冷哼一声,绕过李书韵,径直朝着栖云阁走去。
李书韵细长的柳眉蹙了蹙,心中更是疑惑。
他去栖云阁做什么?难道今晚他要在栖云阁歇下?
心中怀揣着不安回到了栖云阁。
进了正厅,李书韵巡视了一番,没有看到宇文胤的身影。
她抚着心口,暗自松了一口气,朝着内厅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床边坐了一人,黑衣锦袍,不是宇文胤还能有谁。
“你怎么……”
李诗韵杏眸微瞪,满眼诧异。
宇文胤抬眸,似笑非笑:“你是想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李书韵微提一口气,撇过头,回:“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她拿他刚刚说的话堵他。
宇文胤不怒反笑,低沉着声道:“今晚我就在这儿歇下了,你过来!伺候我更衣!”
宇文胤要在栖云阁歇下,这就意味着今晚他们要……
李书韵脸色微变,根本不敢往下想,要是被宇文瑜知道自己不是处,子之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宇文胤凝视着李书韵,只见她小脸紧皱,仿佛一脸的不情愿。
虽然宇文胤不喜欢李朝歌,但是他讨厌她这种神情!整个晋城,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李朝歌,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有什么不情愿的!
宇文瑜的脸慢慢沉了下来,问道:“本王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李书韵忽地行了个礼,忙道:“臣妾今日身体不适,伺候不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宇文胤狭长的眸子眯紧,脸彻底冷了下来。
长臂一伸,扯住李书韵纤细的手臂,忽尔用力,轻而易举地将李书韵拽上了床。
李书韵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宇文胤已经半个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王妃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喊太医过来瞧瞧?”
他犀利的眸子瞪着她,带着压抑的怒意。
李书韵别开脸,心中忐忑,回道:“不需要,我歇息一晚就好。”
他到底是有多不堪,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宇文胤一双眸乌黑而阴鸷,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你是真不舒服?还是不愿意侍寝?”宇文胤质问道。
“我……”心思被宇文胤戳穿,李书韵一时间语塞。
宇文胤以为她默认了,怒意蓬勃,他一把扯下李书韵的襦裙。
李书韵惊惧,眼疾手快,死死护住滑落至肩的衣裳。
嗔怪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你说我干什么?”
李书韵经历过一次,一下子就听懂了。
雪白的耳垂染上红晕,圆润的肩头肤如凝脂。
两个人靠得紧密,她身上独特的沁香一阵阵往宇文胤的鼻头钻,他体内的某种欲念,比被暗算那晚的药效还要蠢蠢欲动。
他真的是疯了,他居然会对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有反应!
想到这里,他和李书韵分开一段距离。
将她肩头的衣服再次往下扯了扯,她的心口并没有朱砂痣!
“你不是李朝歌!”
宇文胤眉宇间覆上冰霜,冷眼看着李书韵。
李书韵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裳,反问道:“我不是李朝歌还能是谁?”
“早年世间传闻,心口有朱砂痣的女子能兴家旺祖。李逢春时常炫耀他的千金正心口刚好就一颗朱砂痣。可是,我刚刚看了你的,你却没有!”
李朝歌的正心口的确有一颗朱砂痣。
只是她没想到李逢春居然拿这种闺房之事去炫耀。
事已至此,李书韵知道瞒也是瞒不住的了,宇文胤若是真的有心去查,还怕查不到吗?
“是,我的确不是李朝歌!”
宇文胤眼眸荡漾着漩涡 , 漩涡迅猛,森寒 , 阴鸷 。
他几乎咬着牙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李逢春偏房所生的女儿,名叫李书韵,李朝歌不愿意嫁到宁王府,所以才逼我替嫁!”
好一个偷天换日!好一个李尚书府!
宇文胤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间散得七零八落。
“你们知不知道这可是灭九族的欺君之罪!”
李书韵自然知道:“我没得选择!既然这门亲事都不如你我所愿,那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宇文胤嗤笑一声:“李书韵,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别说你,就是你们整个李家都没有资格!”
宇文胤是真的怒了。
说出的话句句带刺儿。
“听听又何妨?也许正合你意呢?”
宇文胤眼底含着三分冷三分讽还有三分较量,
“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合我意的交易!”
“你想娶的是心中的意中人,我答应替嫁是因为我想借助宁王府的势力查明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查明母亲去世的真相,来日你寻得意中人,我定将宁王妃之位拱手相让!”
宇文胤眸子微顿,停留在她绝美的脸上。
倒是意外这种紧急关头,她居然还能临危不乱,跟他谈条件。
“宁王妃之位,到时候你不让也得让!这笔交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凭什么答应你!”宇文胤冷眼睨着李书韵。
李书韵眼波流转,透出几分笃定。
“宁王妃和李家的亲事儿是由皇上指婚,即是皇上指婚,这门亲事儿自然是退不得的,亲事不能退,我却可以。来日她过门,我便可以离开晋城,永不回来。
甚至,你可以对外宣布宁王妃死了,我不忌讳这些。”
李书韵说得的确没有错。
皇上指婚,那李书韵就等于是皇上钦点的宁王妃,即使他日后想让李书韵让出宁王妃的位置,也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比让李书韵自己主动离开更好了。
宇文胤的视线从李书韵的脸上扫过。
她难道一点儿都不在意宁王妃的位置?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宇文胤的胸口莫名地堵了什么,呼吸开始不畅。
“好,我答应你!”
说罢,宇文胤长袖一甩,大步流星地跨出了栖云阁。
看着宇文胤渐渐淹没在黑暗中的背影,李书韵绷得僵直的身子猛地松了下来,她撑着门框,舒出长长一口气。
好在,她赌赢了!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绿绮,见宇文胤走了之后,立马冲了进来。
焦急地询问情况:“小姐,王爷他没有伤害你吧。”
李书韵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绿绮脸色吓得惨白,哆嗦着声音道:“那岂不是要灭九族?”
李书韵轻轻拍了拍绿绮的手,宽慰道:“不用担心,我和他做了个交易……”
宇文胤气急败坏地回到书房。
刚回书房没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宇文胤心不在焉,恨不得现在就去李家找李逢春问个清楚。
月白进来,关好门。
“八爷,查到长命锁的消息了。”
这一好消息一下子扫平了宇文胤心头的烦躁,眉宇间掩不住的雀跃,他问:“是谁家的小姐?”
月白将长命锁还给宇文胤,“这把长命锁的主人正是李尚书府的千金李朝歌!”
李朝歌?!
宇文胤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那晚山洞中的姑娘居然是李朝歌!
是父王亲自指婚之人,只是她……她不愿意嫁他。
想到这里,他好不容易舒展的浓眉又紧皱了起来。
不行,他得去李尚书府问个清楚!
宇文胤紧皱的眉头让月白有些不解。
月白问:“八爷,这把锁的主人不就是王妃吗?”
他不明白,八爷要找的人就在身边,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宇文胤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府中的李朝歌并不是真的李朝歌……”
月白是宇文胤的心腹,宇文胤十分信任他,便将李家偷龙转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月白。
月白是没想到李逢春居然这么大胆,敢做出如此欺君犯上的事情来!
“这个李尚书府简直是目无王法!他们现在不把宁王府放在眼底,将来必定是要后悔的!”
晋城人人都说宁王注定为他人守江山,只有月白知道,宁王沉稳低调,心中有雄才大略,他才是最有可能坐上那把龙椅的人!
“八爷,要不要去李尚书府找李朝歌问个清楚?”月白提议道。
宇文胤仔细想想,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
如今我根基未稳,还有父王的指婚,目前不能承诺她什么,况且暗处藏了不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现在去找她,太冒险,只怕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月白没想到宇文胤会为了一个李朝歌考虑这么周全。
宇文胤推开镂空雕花的窗户,望着头顶那轮皎洁的明月,他道:“后日,李书韵该回门了吧。”
月白跟了宇文胤这么久,宇文胤简单一句话,他便知晓其中的意思。
李书韵回门,他自是要跟着去的。
到那个时候,自然而然就能见到李朝歌。
提到李书韵,宇文胤突然想起他们之间的交易。
转头吩咐月白道:“你私下帮我去查查李书韵的母亲谭氏死亡的真相。”
……
眨眼就到了回门的日子。
回门对于李书韵来说,只是走个过场,那个家她没有半分留恋。
不过,这次回去,她娘留给她的羊脂白玉镯,她一定要拿回来!
李书韵默默想着。
她在马车内坐了有好一会儿了,却迟迟不见宇文胤的身影。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好似要下雨,马车内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
刚巧看见宇文胤从府内出来。
只见他一身墨黑的云锦长袍,腰系白玉带子,意气风发,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李书韵向来心思细腻,立马察觉到宇文胤的不一样。
他这身云锦长袍是前两天刚送来的新料子,还有那白玉带子,她也是头一回见他系。
回门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提亲呢!
宇文胤察觉到李书韵的视线。
忙抬头看去,李书韵慌忙放下帘子。
她方才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宇文胤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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