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特助从姐姐的家门口醒来,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姐姐出来,也没有看见有人进去,他只能离开。
姜秘书醒来看到自己短信也是吓了一跳,打电话给姐姐,对方的电话直接关机。
于是张特助和姜秘书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张特助将自己在顾总家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姜秘书,两个人一合计既然温秘书的电话不接,他们只剩下最后一招,那就是去s市找温少,也许姐姐也会去s市。
顾战霆、苏离、张特助和姜秘书两组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去了s市。还有去s市的白溪和姐姐。
姐姐去s市只有一个目的,还人情。
白溪帮了她潜入顾家,她没能偷到顾战霆的公章,还将秘书的工作辞了,偷到公章的几率更小,这次赛车比赛的奖品就是一台超智能电脑芯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能给到白溪。
s市以盘山公路著称,这里的盘山公路蜿蜒曲折,连绵不绝是专门为赛车和那些热血青年建造的。
比赛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顾战霆和苏离坐在提前订好的VIP包厢中盯着直播电视频道。
张特助和姜秘书两个人挨个场位的寻找,只为找到姐姐。
姐姐在后台换好衣服,男装的她换了一顶红色短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白溪带着少爷坐在一边,白溪看着姐姐小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只听顾战霆的片面之词就相信顾明哲不是凶手,她可记得毒蝎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
姐姐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看着比赛开始的时间说道:“芯片给你后就赶紧离开。”
白溪不语,她摸着少爷的脑袋,估算着时间。
比赛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了。
姐姐朝着赛车的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
还未进入赛场,白溪带着少爷喘着粗气跑到她面前,“姐姐我找到你妹妹跳楼的目击证人了,他在医院现在就要快死了,你赶紧和我回b市。”
姐姐心尖抽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白溪,“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现在正在做搭桥手术,你赶紧回去晚了就见不到他了。”
姐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她将头盔摘掉,朝场外跑去。
b市。
姐姐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到了白溪所说的医院,路上的时候她听说老人已经出了危险期,但现在还是昏迷状态。
姐姐靠在病房门口,她查了这个老人的资料,他一个拾荒老人没有亲人,白溪复原了那天的监控录像查到了这个老人的存在。
一开始没告诉她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这个人,找到后发现老人心脏病复发,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姐姐默默向上帝祈祷,希望这个老人能够醒过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白溪姗姗来迟,她看到坐在地板上的姐姐舒缓了一口气。
老人一连沉睡了两天,姐姐不吃不喝的守了两天,连身上的赛车服都没有换掉。
白溪给姐姐送了几次饭,姐姐看着饭也没胃口,只是在祈祷。
夜幕降临,姐姐重复着这三天做的事情,她用清水将老人的脸擦干净,本以为会在老人这里问出什么,结果老人一直在沉睡。
接连几日的守护,姐姐也累了,她趴在老人身边阖上眼帘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床边传来异动,姐姐猛得睁开眼睛,将手边的小夜灯打开。
床上的老人慢慢睁开双眼,姐姐焦急的问道:“大爷您知道三个月前那个死了女人的夜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人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他费力的睁开眼睛,躺了几天的他只想喝水。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布满褶皱的脸看起来毫无生机。
“水……水……”
姐姐听到虚弱的声音后,赶紧去找水。
姐姐拿着水杯一点一点的喂给老人喝,因为老师刚做完手术不能喝太多的水,姐姐也只是稍稍的给老人喝了一点水。
老人缓和了几分,嗓子也渐渐能发出声音。
姐姐眼圈泛红,莫名的有些紧张。“大爷您能告诉我三个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个月前的事情,老人想到那天的事他颤巍巍的伸出手。
温安棠俯下身子,凑近老人的嘴边。
老人沙哑着嗓子,气息微弱,“那天我听到了吵架声,他们吵了很久。”
姐姐激动的从兜里拿出照片,她指着照片的女人说道:“大爷你看到的是这个女人吗?”
老人用力的咳嗽,姐姐轻拂老人的胸口,她将提前准备的男人照片拿出来,“大爷和她吵架的事这个男人吗?”
“大爷如果是他你就点点头。”姐姐紧张的问道,老人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甚至还咳出血来。
姐姐只好先按了紧急按钮,她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但她没有办法,碰到妹妹的事情,她整个人的情绪都无法抑制。
姐姐看着医生将老人推走,她看着老人被医生抬走。
顾氏的监控已经被毁掉了,这一点线索还是白溪调查了顾氏附近的监控查出来的。
姐姐攥紧了双手,照片在手里变得褶皱,她有必要和顾战哲好好谈一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姐姐将身上的赛车服换下,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她的头发乱糟糟,连日里一直守着老人,整个人的状态和精神都差了几分。
姐姐出门的时候带了帽子,遮住她有些油腻的头发。
姐姐独自开车去了顾家别墅,将车停在别墅门口,姐姐看着别墅的保安说道:“告诉顾战哲就说温棠笙的姐姐来找他。”
姐姐坐在车里,单手带着车窗处,她眼圈泛红,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的无法抑制的悲伤情绪。
保安按了内室的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管家。
管家将这件事先告诉了顾战霆,顾战霆在公司听到消息后就连忙赶回家。
管家上楼告诉了二少爷,顾战哲听到后赶紧躲了起来。
他不能见棠笙的姐姐,他对不起棠笙的姐姐,他更对不起棠笙。
顾战哲蹲在角落里,看着手里的那张贺卡。
房间里依旧弥漫着大量的酒气,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二十岁,长时间的喝酒加上多日的不修边幅,二十几岁的人就像是四十几岁的大叔,尤其是脸上长了很多胡子。
姐姐等了很长时间都没人给她开门,她启动车子,加了油门,对着顾家的大门就撞了过去。
顾战哲不出来,她就进去找他。
顾家的大门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撞坏的,姐姐撞了几次都没有把门撞开。
管家给顾战霆打了几个电话,顾战霆将车速提了上去,十五分钟的距离硬生生压缩到了八分钟。
温安棠前面的引擎盖已经被她撞坏了,几个保安出来围住车子,但谁也不敢上前,生怕自己被撞了。
顾战霆开车过来,看到姐姐后他赶紧下了车。
他跑过去朝着保安说道:“把门打开。”
姐姐猛得踩住油门,她看向一边的顾战霆,眼圈红红,像是憋了天大的委屈。
顾战霆心像是被人用力拧了一下,久久不能喘息。
他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姐姐了,顾战霆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姐姐和温少一样,神出鬼没。
他们两个为了温棠笙出现在这里,最终也会为了温棠笙杀了他弟弟。
顾战霆在姐姐愣神的时候,从车窗的位置将姐姐拉出来。“我说过顾战哲没有杀你妹妹。”
顾战霆盯着姐姐红红的眼睛,他墨色的眸子中满是真诚,“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如果顾战哲杀了你妹妹,我和战哲一起给你的妹妹陪葬。”
他的声音很温柔,对于那个不小心的吻以后,姐姐就和梦里的女人不断重合,她似乎就是他心底想象的那个人。
姐姐推开顾战霆,她泪如雨下,“顾战霆你说的太容易了,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顾战霆刚刚和她认识有多久,才几个月而已,他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一定是顾战哲杀了棠笙,顾战霆为了他弟弟才这样说的。
顾战霆知道姐姐现在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姐姐都不会听,他只好指着前面的路道,“有些事情我就算是解释给你听,你也不会听,战哲在二楼第一间你有什么想问的去问他。”
保安和管家给姐姐让了路,顾战霆看到姐姐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上次还说是自杀为什么这一次说是他杀,难道是那个温少?
顾战霆查过姐姐和温棠笙资料,她们姐妹两个是被母亲一手拉扯大,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顾战霆心里甚至怀疑温少就是姐姐。
可温少的身手让顾战霆打消了这个念头,姐姐看着不像有那么好的身手,如果她是温少大可直接找顾战哲报仇,而不是去顾氏上班。
别墅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声誉,顾战霆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姐姐站在顾明哲的门口,她什么话都还没问,顾明哲就开始砸东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顾战霆走来,他拉着姐姐的胳膊,“别过去。”
姐姐没说话,将他的胳膊甩掉,朝着房间里走进去。
姐姐也不急,更不慌张,她静静的寻了一个角落靠在地上。
“在我妹妹十岁之前她都住在医院的病房里,每天靠药物吊着生命,我每天晚上都会去看她和她讲白天发生的事情,她就会给我一颗奶糖,那个糖特别甜到现在我都记得那甜腻的味道。
那个夏天我最高兴的就是去医院里吃她给我的糖,直到有一天我放学,我早早的去了医院还没进病房里就看到妹妹喝着汤药,那个汤药好苦。”姐姐皱着眉头,直到现在她想起那个味道都觉得苦。
“妈妈递给妹妹一块奶糖,妹妹如获至宝的将她藏在兜里,然后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掉。”
顾战哲渐渐的安静下来,他不在摔东西,他站在原地听着姐姐说话。
姐姐脸上留着泪,声音发颤,“妈妈说阿笙你总是把糖留给姐姐,姐姐她又没生病糖吃多了,她会得蛀牙的,那个时候我好讨厌妈妈,我觉得她太偏心了,她心里只有妹妹,于是我偷偷跑掉了,我没有回家,没有去学校。
我一个人边走边哭,后来我迷路了,害怕的躲在小巷子里,我妹妹那一年才十岁,她拖着带病的身体从医院里跑出来找我。
找到我时,她什么都没说还像以前一样将奶糖递给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有无数颗星星,递给我后,她倒在地上,病情加重,我背着她去医院,那个时候我恨死自己了,怎么可以和妹妹争风吃醋,妹妹死了以后就没有妹妹了,我就再也看不到那有无数星星的眼睛。”
顾战霆看着角落里的姐姐五味陈杂。
顾战哲心痛的望着地上那个女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棠笙有多好,第一次和棠笙见面的时候,她灵动调皮,活泼可爱,纯净的眼睛似是天上 闪亮的星星,整个人璀璨夺目,仿佛她在哪里,星光就在哪里。
姐姐语气一顿,眼神犀利,“我说了这么多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知道顾战哲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顾战哲身形一晃,棠笙的死和他有直接的关系,那天若不是他和她吵架,棠笙也就不会死。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姐姐站起身,她眸光扫向门口的顾战霆,声音清冷寒凉,“顾战霆你说过如果顾战哲是凶手他的命就是我的。”
顾战霆没有否认,他看向顾战哲,他需要顾战哲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战哲是什么样的人顾战霆心里很清楚,但现在顾战哲不说话就是一个死局,他走向顾战哲拍着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姐姐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顾战哲我妹妹死的前一晚她给我打过电话,她说明天要和她最爱的阿哲去领证,她要裸婚,她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可第二天她就跳楼了,还是从顾氏的顶楼跳下去的,顾战哲她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去看她,是不是很丑。”
顾战哲无法闭上眼睛,只要他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棠笙,他的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棠笙,他曾多次自杀,可每一次都没哥哥救了回来。
顾战哲长叹了口气,“杀了我,让我下去陪她。”
姐姐朝着顾战哲缓缓走过去,眼前的景象不断重叠。
顾战霆拦住两人中间,“你杀了他,你也会坐牢。”
姐姐冷语道:“让开!”
“不让。”顾战霆道。
顾战哲将顾战霆推开,“哥你别管,我愿意以命抵命。”
顾战哲黑眸掩映着泪水,如果能早点陪棠笙也好,这样棠笙就不会孤单。
顾战霆黑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好,很好,既然你们愿意,随你们去。”
姐姐走到顾战哲面前,她的手刚伸到腰间就被顾战霆打晕,他幽深的黑瞳里不带一丝温度,“顾战哲你不配做顾家的男人,到现在你还没有看出来温棠笙是被人害死的,你想死就自己跳海别脏了我的地方!”
顾战霆抱着姐姐上了三楼,多日不见她清瘦了许多,顾战霆知道温棠笙对姐姐很重要,但从现在看来的确是疑点重重。
为什么背后的人要将这件事情引导顾战哲身上,为什么又要利用姐姐,那温少在这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还有那一晚苏离和温少相遇究竟是偶然,还是其他……。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顾战霆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顾战霆走后,顾战哲呆站在原地,房间里的酒味慢慢消散,顾战哲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脸颊最后掉都地板上。
“棠笙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去陪你。”
傍晚,星空低垂,天边偶尔有一两颗星星闪烁。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虫蝉鸣叫的声音,顾战霆坐在床边看着灯光下的女人。
苏离轻敲着门走进来,她端了一碗白粥放在顾战霆的旁边,“我让管家煮的白粥你吃一点。”
顾战霆摇了摇头,他不饿,顾明哲和姐姐的事情搞得他头大,哪里有心情吃饭。
苏离坐在姐姐身边静静的说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就相当于两座火山同时爆发。”
顾战霆看了她一眼,目光不善。
苏离接触到顾战霆的眼神打了一个冷颤,“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我只想知道她哥哥在哪里。”喜欢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
苏离真的很爱温少,她也会同样关心姐姐,苏茜那边她已经处理好了。
床上的人睫羽颤栗,顾战霆抓住女人的手,生怕她再跑出去。
姐姐睁开眼睛,刚想掀开被子就被顾战霆抓住了手。“放开!”姐姐冷冷的说道。
“不放!”顾战霆以同样的态度回应她。
苏离默默的离开,原本她想等姐姐醒来了解温少的情况,看到两个人剑张拔弩的样子,她还是明天来吧。
“顾战霆你明明知道你弟弟就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还要纵容他?”姐姐的声音有些高扬,她原本以为顾战霆只是脾气不好,现在看来他不只是脾气不好,他还黑白不分,他这是窝藏罪犯,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关进警局。
“姐姐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我说过如果战哲是凶手我会把他交给你,那天的事情刚刚战哲跟我说过了,他在温棠笙死的那天确实和她吵过架。”
姐姐想要起来,结果被顾战霆拉进怀里,“别动,听我慢慢给你解释,那天他因为领证的问题和温棠笙吵架,两个人不欢而散,后来战哲去酒吧买醉,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温棠笙已经死了。
战哲将温棠笙的尸体火化,并且一直在忏悔,他自杀过很多次但是都被我拦了下来,换一步讲,如果战哲真的杀了你妹妹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为什么要喝酒买醉,为什么要自杀?”
姐姐反驳道:“那他有可能是心虚,想要赎罪呢?”
姐姐也许是最近没什么胃口,身上连点力气都没有,连挣脱顾战霆的力气都试不出来。
“你放开我。”姐姐态度强硬,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绵软无力,甚至还有一点撒娇的感觉在里面。
“我不放。”顾战霆将姐姐搂在怀里,双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双腿勾着她的双腿让她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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