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的,你受不了的话,我就把遥控器关了把。
见慕容卿愣住,管事笑道:“学长有所不知,王爷眼下不在东院,您白跑一趟了,这儿只有您的妹妹慕容二小姐,二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已经商定了时间,一个月后就是,您来得巧,二小姐这会儿正在这儿试新衣。”
慕容卿脸上没有出现东院下人预想中的失望或者伤心,冷笑一声:“那我来对地方了。”
说罢,又一脚踹开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慕容婉正在欣赏镜子里自己穿着嫁衣的样子,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不悦地责问身旁东院的婢女:“什么人在外面吵闹,不知道我在这儿吗!”
她刚说完,房间的门“哐当”一声重重砸向地面。
竟是整扇门都被掀了。
慕容婉吓得尖叫出声,蹲在了地上。
东院的下人向来不多,战北霆似乎不喜欢让太多人接近自己的起居之所。
慕容卿在王府呆了五年,接近东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里的下人在一年前换了一批后,更是对这位学长没什么印象。
偌大王府,比起慕容卿,她的妹妹慕容婉更像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
慕容婉惊吓过后,很快也反应过来,她怕什么,现在她才是战北霆的学长,一个弃妃也敢爬到她的头上不成?
“慕容卿!你要造反吗!”
慕容婉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身上大红的嫁衣衬托出她那张娇艳的容颜,确实是个美人。
慕容卿可不管什么嫁衣,什么美人,她一步步朝慕容婉走了过去。
簇拥在慕容婉身边的婢女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不管怎么说,慕容婉可以仗着王爷宠爱趾高气扬,但是她们奴婢不同,比起慕容卿,她们到底还是个下人。
再回想慕容卿方才的表现,更是不敢造次。
慕容卿刚一靠近,婢女们就犹豫着让开一条路。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女人打出去!”慕容婉忽然间感到有些慌乱,她被婢女们的反应弄得恼火,可慕容卿的靠近开始令她惧怕。
慕容卿的眼神冰冷锐利,像一把仔细打磨过的刀,可以划到她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淋漓的血痕。
想到这里,慕容婉不知不觉打了个寒颤。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慕容婉怒斥一声,揪住了自己的嫁衣。
华美的红裙变得皱折,慕容婉却也顾不上怜惜这件由战北霆亲自下令制作的衣服了,她只想快点让慕容卿离开这里。
慕容卿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朝她伸出手。
慕容婉吓得一哆嗦,尖叫道:“你不要过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慕容卿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还时常让她感到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完蛋了的时候,慕容卿捏住了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相当轻佻,也充分展示了慕容卿对她的不屑。
她以为慕容卿会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要了她的命的,毕竟她可是抢走了战北霆的宠爱,成为了战北霆的心上人。
慕容卿盯着她妆容精致的脸细瞧:“好美的一张脸,不知道你这张脸要是毁了,还能不能当上学长。”
慕容婉疑惑而惊恐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你休想……”
一旁的婢女发着抖,小声说道:“学长,王、王爷就要来了,您快放开二小姐吧。”
慕容婉一听,松了一口气,气势也上来了,正在发威,慕容卿加重了手上力道。
“我身为正妃,教育教育府里的新人,有什么问题?”
慕容卿横了那婢女一眼,又道:“即便是战北霆本人亲自站在这里,今日我要找慕容婉算的账,也一样不会少。”
慕容卿的话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针扎一样落在慕容婉身上。
婢女不敢说话了,慕容婉试图摆脱慕容卿的钳制,但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慕容卿的对手。
她急了,喊道:“慕容卿,你就是杀了我,王爷也不会喜欢你!”
慕容卿冷笑一声:“好,那我便试试?”
慕容婉大叫起来:“慕容卿你是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解药交出来,否则我让你的婚礼变葬礼。我说得出做得到。”
慕容卿的声音清亮地回荡在东院,让整个院子陷入寂静。
慕容婉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污蔑人!”
“那我直接送你下地狱可好。”
慕容卿手上出现了一把精巧锋利的手术刀,贴上了她的脸颊,“你敢向我孩子动手,就该料想到败露的这一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随着她语气变得冰冷,慕容婉心跳如鼓,慕容卿越是冷静地开口说话,越是昭示着她的认真。
“什么孩子,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慕容卿,你是不是病坏了脑子!”
“还想狡辩,那日只有你和战北霆接触过我的孩子,不是你做的,那你的意思就是战北霆嫁祸给你的?”
慕容卿的确在一开始怀疑过战北霆,但是慕容婉的作风实在令她印象深刻,阴毒狠辣,这完全是她会使出的招数。
而战北霆,在原主记忆里,虽然的确不像是个善良的好人,但从未有过阴毒之名,再说,堂堂战神,使出这种蠢招,一猜就暴露,想想也不会是东夏王朝最有潜力的继承人东俊王会做的事情,否则岂不是自毁前程。
慕容婉在慕容卿的威逼之下不敢动弹,那把刀就贴着她的脸,她可不想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伤痕,变成和慕容卿一样的丑八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慕容婉的声音简直带上了祈求。
慕容卿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疑虑。
现在杀了慕容婉确实痛快,但也只不过是一时之快,她没有证据,只凭自己和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办法让慕容婉倒霉。
至少在这王府,有战北霆的袒护,慕容婉根本不可能通过正当途径得到应有的惩罚。
思及此处,她的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稍稍松手,便听院中传来东院奴婢们的行礼声:“见过王爷。”
紧接着,战北霆隐隐含着怒火的声音传了进来:“慕容卿,你胆敢伤害本王的婉儿!”
人未至声先到,可见他真的很生气,也很担心。
慕容卿一挥手,衣袖抚过慕容婉的面颊,松开了她,退到一旁。
慕容婉只闻到一股幽幽的清香,未来得及思索慕容卿身居冷苑是如何有了如此好闻的熏香,便被一双大手揽进怀里。
“婉儿,你受苦了。”
战北霆英俊的面容近在眼前,怀抱宽阔温暖,是慕容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的靠山来了。
慕容婉被战北霆深情的语气一哄,立刻就红了眼眶,更是我见犹怜。
战北霆若有所思地瞥了慕容卿一眼,轻轻抚过慕容婉的后背,“婉儿别怕,本王来了。”
慕容婉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进战北霆怀里,发出轻轻的嘤咛声:“王爷,姐姐她刚刚好吓人啊,她还说要杀了婉儿。”
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美人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战北霆心疼不已,再次看向慕容卿,眼神已经变得愤怒:“慕容卿,你这个疯女人!”
慕容卿面色未变,只漠然地盯着对面二人,“王爷才知道吗,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啊?”
战北霆愤怒地一挥手,带来的护卫竟是直接将慕容卿围在中间。
慕容卿笑道:“怎么,王爷这是要动手了?”
战北霆哼了一声:“慕容卿,别以为自己生下皇孙,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本王动不了孩子,还动不了你吗!”
他朝护卫递了眼色,院中响起刀剑出鞘的声音。
慕容卿巍然不动地站在中央,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战北霆脸上:“既然王爷想先动手,那就试试也无妨。”
战北霆被她的态度激起怒火,一摆手,长剑出鞘,齐齐挥向慕容卿。
霎时间,东俊王府的东院刀光剑影,奴婢们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吓得缩在门后直打哆嗦。
她们本以为王爷只是不喜学长,没想到竟是出动护卫,学长再厉害,那也要面对一群训练有素的王爷亲卫,怎么可能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这下学长怕是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众人惊惧担忧不到数秒,院中兵戈之声已然渐止,伴随着满地接连的痛苦哀嚎。
有人胆大地探出挠头望向学长的方向,只见身姿清瘦挺拔的女人手起刀落,斩断了最后一名护卫的刀刃。
那护卫神色大变,望着手中断刃,颤抖着后退,然后跌倒在伙伴的尸体上。
慕容卿一身素衣,不染纤尘,站在倒了一地的护卫之间,淡漠地看向战北霆。
战北霆深受刺激,大吼一声:“拿本王的剑来!”
管事小跑着,还没近前,战北霆已然越过地面,抽走剑身,直直刺向慕容卿。
慕容卿望着这杀气滚滚的剑势,心里暗道正合我意。
她的内力还未完全熟练掌握,刚刚那群脆皮护卫根本就不够练手的。
战北霆这一刻当真起了杀心,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将这个女人斩于剑下的时候,手下一空。
再看慕容卿,已是轻巧地躲让到一旁,发丝未乱。
慕容卿暂时还没摸清楚他的路数,所以选择先行避让。
战北霆一招未能如愿,心头怒火烧得更盛,身形一转,剑身已经换了方向,再次朝慕容卿出手。
慕容卿心下了然,再次面对这道刚猛的剑招已是不慌不忙。
她这次根本没躲,却已经让战北霆浑身震颤。
战北霆那一剑,刚刚根本就没能近她的身,像是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将它阻隔在外。
若要强来,只怕这把剑要像刚才那名护卫一样,碎成两段。
他的眼里满是震撼,望着慕容卿,久久不能言语。
落在旁人眼中,就只见王爷忽然收了手,像是突然决意饶学长一命。
慕容卿不计较这些,朝战北霆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先行告退。”
慕容婉一见到慕容卿说要走,立刻就急了,她不懂这些打打杀杀,但是她方才明明看到王爷对付慕容卿十分轻松。
可不是嘛,刚才慕容卿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啊。
“王爷,您不能放这个女人离开,她这样张狂无礼,必须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趁慕容卿没走出院子,慕容婉赶紧吹枕边风。
战北霆推开了她的手,低声道:“你懂什么!”
忽然被训斥,慕容婉心里就更加记恨起慕容卿了,她就知道慕容卿今天来是为了破坏她和王爷之间的感情!
于是她面色一变,开始作势要哭出声来,眼中含着泪水:“王爷,您真宽容大度,不像姐姐,为了争风吃醋,竟然这样胡闹。”
战北霆根本没有再理会她的故作姿态。
慕容婉失算,摸不透战北霆的心思,她只好先闭上嘴,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慕容卿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傲,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转过身来会是一个丑八怪吧。
想到这里,慕容婉心里又好受一些。
“今天就先放过你!”
慕容婉咬牙切齿。
战北霆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懂了慕容卿的意思,刚刚那股力量,到底是真正出自慕容卿,还是他太过愤怒出现幻觉,又或者,是有人暗中帮助慕容卿?
越是深思,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慕容卿不是一直生长在后院的女人吗,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功法——他甚至,无法得知慕容卿的功法到底出自何处。
他自觉算是见多识广,不是那种坐井观天之人,可是无论怎么思考回忆,却根本就无法找到慕容卿刚刚所展现出来的功法是个什么路数。
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毕竟慕容卿从前如何,其实他也并不清楚。
慕容卿说要走,战北霆甚至都不敢再多说一句,他怕再这样深究下去,会牵扯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战北霆就这么任由慕容卿离开了他的寝院。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慕容婉面色不虞地望着铜镜中身着嫁衣的自己,而慕容卿刚刚离开战北霆时的背影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行,我不可以让那个丑八怪再把王爷抢了去。”
她暗自咬了咬牙,连忙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妆容。
“王爷,您是不是还在想姐姐啊?”
她掀开珠帘,朝正在翻看书卷的战北霆轻移莲步,身姿曼妙地靠近过去。
战北霆确实心里还有些惊魂未定,只是一看慕容婉为自己悉心打扮后的美丽面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慕容卿那个丑八怪了。
功法奇高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被他抛弃在冷苑的丑女人,怎比得眼前的慕容婉娇柔美艳。
“王爷,您这样看着婉儿,婉儿都不好意思了。”
慕容婉眼见战北霆被自己的容色吸引,心中喜悦,更是卖力。
她知道怎么讨好战北霆,在战北霆朝她招手时十分顺从地钻进他怀里,“王爷您还没有回答婉儿刚才的问题呢,今日姐姐那般厉害,婉儿可是大开眼界了呢。”
提到这里,战北霆脸色微变。
慕容婉略一思索,接着说道:“王爷是不是也觉得姐姐那样子好威风,不像婉儿,只会一些女儿家的事情,上不得台面,姐姐可是连王爷都不怕。”
战北霆冷哼一声:“就凭她。”
慕容婉忽然就低声哭了起来:“婉儿真是没用,竟然连王爷的这点心思都不明白,今日姐姐说要杀了婉儿,想来也是为了婉儿好,是在提点婉儿,多学些有用的本事,才能令王爷喜欢。”
战北霆低头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本王怎么会喜欢慕容卿那种丑八怪,那个女人今日胆大妄为,本王暂且饶过她一命,迟早让她知道本王的厉害。”
慕容婉哪里知道今日战北霆根本就不是宽容大度地放慕容卿一马,而是漏了怯,根本不敢再继续和慕容卿纠缠下去。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战北霆怀里破涕为笑:“就知道王爷是最厉害的,姐姐今日真是粗鲁无礼,吓坏婉儿了呢。王爷你别忘了,她今天还伤了您好几名护卫。”
战北霆道:“莫怕,有本王在,日后那丑八怪休想伤到你。”
两人凑在一起,又是一番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慕容卿这边已经回到庭院,素喜见她表情平静,只以为她是出去散了散心。
“学长您可算是回来了,素喜还以为您去找二小姐了。”
素喜端来水,让慕容卿净手。
慕容卿边洗手边不以为然地开口说道:“我就是去找她们了啊。”
没等素喜说话,她又问:“乐安还好吗?”
素喜回道:“小世子睡得很好,没吵没闹,学长真有办法,竟是连治病救人都会。”
想到婴儿身上的毒素,慕容卿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这事还没那么简单。”
素喜不解,还想多说些什么,李嬷嬷端来今日的饭食,迅速拉了拉素喜的衣袖,提醒她不要多言。
李嬷嬷询问道:“学长心里有想法了吗?”
出现这种毒害小世子的事情,放在平常的王府,幕后凶手肯定是要揪出来大卸八块了,可是她们学长和小世子的情况实在是糟糕得很。
“如今连每日的饭食都越来越克扣,学长,小世子的事,怕是有些麻烦。”
慕容卿点头说:“所以我去找了慕容婉,让她以后小心点。要是再有下次,可不是恐吓她一场这么简单了。”
素喜惊讶道:“学长您当真就这么直接跑去东院找二小姐了?”
慕容卿默认。
“可是这样根本就不会有用的,只能争一时意气而已,王爷对那位慕容二小姐那么好……”
素喜一时不留意,就说起了丧气话,“唉,这下肯定又要让王爷生气了,学长您不是更加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嘛。”
慕容卿今日去东院,看起来确实什么都没捞着,好像真的就是去东院溜了一圈,逞了下威风而已。
慕容婉还是好好的,战北霆也还是好好的,重要的人一个都没伤到。
可是素喜发现她家学长脸上的表情淡定极了,好像根本不以为意。
她真是着急,可又不能太过分,只好拧着眉心事重重地守在旁边。
慕容卿瞟她一眼,难得体贴了一次,缓缓说道:“急什么,我自有办法。”
素喜心底那块石头终于落地:“真的吗!学长您想做什么?”
慕容卿又不想再多说话了,淡淡说道:“一个月后就知道了,等着吧。”
素喜噘着嘴,嘀咕道:“可是如果慕容二小姐真的给小世子下了毒,那等一个月之后,她就是东俊王府的侧学长了,再想要惩治她,岂不是更难了吗。”
慕容卿自顾自进食,不去理会这小丫头的忧虑。
吃完饭,她去检查乐安的身体,毒素暂时被她压制住了,所以看起来还算正常,见到她的时候笑得像个小天使。
“放心好了,既然今后我就算是你的娘亲了,那我自然要把你照看好,不会让这毒素伤到你。”
慕容卿点点小家伙的脸蛋,不自觉就连说话声都温柔许多。
“什么人?”
窗外似乎有些细微的动静,慕容卿警觉抬头望去。
那里除了灿烂的日光照进来,别的什么也没有。
她揉了揉眼睛,心底怀疑了一阵,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乐安的遭遇变得有些敏感,而且她近来越发感觉内力在身体里运转自如,随之带来的影响就是五觉也跟着清明起来,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也属正常。
想到这里,慕容卿放下心来,继续去陪伴小家伙说话玩耍。
在这个王府,大概也就是只有这个小家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她当然要宝贝着。
而东院正洋溢在喜气中。
慕容婉这些时日因为婚事将近,干脆就搬到东院住下,每天有不同的首饰和礼服供她试用挑选。
无数人上赶着巴结这位将来的侧妃娘娘,谁不知道,慕容家两位千金,那是天差地别,就像地里的泥土,和天上的云。
将来的前景,差别那也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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