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雅柔柔弱弱地道,说着弯下腰,可怜巴巴的去捡地上的药膏。”
“侧妃,这药膏已经掉在地上弄脏了,您怎么能往伤口上涂呢?”眉儿故作大惊小怪地阻拦郑思雅。
“眉儿,你别拦着我,姐姐这么冤枉我,我定是要自证清白的。”郑思雅明面儿上这么说,却暗赞这丫头不愧是自己的心腹,关键时刻能机灵地跳出来与她配合。
“崔云汐,给本王到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反思!作为正室,如此无德无量,容不下侧室!反思一下你配不配做这个正妃!本王会让人来盯着,一刻也不许少了!”宁司御怒道。
“宁司御,你凭什么罚我跪?这药膏就是有问题,不信去拿了那个高大夫来,我要当面跟他对峙!”崔云汐也怒了,大声道。
宁司御眼里聚起滔天的怒火,猛地将崔云汐往后摔了出去。
力道有些大了。
崔云汐直接往榻上撞了过去,一下子撞到了后腰,疼得她直接趴在那里了。
“药膏都撒了一地了,你可以随意说它有问题了!依本王看,你才是最有问题的!忌妇,立刻去院里跪着!否则,本殿现在就扯烂你的两只耳朵!去跪,还是扯烂耳朵,你自己选!”
“跪!”她忍着后腰上的疼痛,吃力地道。
虽然她知道穿到这种男女极其不平等的时代,搞不好就容易被家暴,可也没想到堂堂“御王妃”也是说被罚就被罚,实在太憋屈了!可如今她在人家掌心里,该忍的时候还是得忍!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跟恶男斗,要斗,也得等到有资本的时候再斗!
宁司御双眼里的怒火这才稍稍降下去了一些,他立刻扭过身,拉起郑思雅的手往外走。
“王妃娘娘!”丹橘连忙过去扶崔云汐,“您要不要紧啊!”
“没……事儿!慢慢扶我起来!”崔云汐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道。
一番折腾,直到用热呼呼的布巾捂了好一阵,那一处才不痛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老年男子便过来了,他是御王府的管家邱伯。
“启禀王妃娘娘,王爷命奴才过来,监督王妃娘娘罚跪!请娘娘立刻跪到外面的院子里去!”邱伯说道,“王爷还说了,若是娘娘不肯跪,就令老奴带人来强制施行!”
宁司御这是故意要在下人们面前作践她的颜面!
“你们准备怎么强制我?”崔云汐挑眉道。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儿的,特别是有人故意上来找茬!
“王爷说,令奴才反手绑着王妃娘娘跪地!”邱伯一板一眼地道。
他心里其实有点同情崔云汐,她的性子太莽撞冲动,本就惹恼了王爷,还偏偏不肯消停。
崔云汐从脑中搜罗了一下关于这个邱伯的记忆,知道了他也是跟着宁司御出宫建府的老人之一,性子板正木讷得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对宁司御的命令是百分之百执行,绝不会有任何一点儿放松。
“邱伯,本妃让她们给我换身衣服!这点时间总要给的吧!”崔云汐脑瓜子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请王妃娘娘尽快一些!”邱伯点头道,便转身出去了。
“王妃娘娘,奴婢去替您罚跪吧!”丹橘见状,连忙道。
以往崔云汐犯了什么错,都是她们几个丫鬟替她认罚的。
“不用。他罚的是我,又不是你!”崔云汐颇为感动地道,自她穿过来的那一刻起,这个叫丹橘的女孩就一直尽心竭力照顾好她。
“王妃娘娘刚刚落水,身子还弱得很,脚上还有伤,禁不住一晚的长跪啊!”丹橘道,“奴婢皮糙肉厚,跪一晚没事的!”
“是啊,奴婢和丹橘换着跪!”青草也在一旁道。
“你们不用争了,他既然让管家来监督,那就不会允许你们替我受罚!你们快去替我做两条护膝吧!”崔云汐叹口气道。
既然躲不过,那总得想点补救法子,少受点儿罪呀!
“护膝?啥是护膝?”青草一脸懵逼地道,心里却在想王妃娘娘怎么老蹦出一些听都没听过的词语?
“就是护住膝盖的围脖。”崔云汐在脖子上比划着道。
两个丫鬟立刻听懂了。
要说这古代女子的女红就是好,没过一会儿,两条护住膝盖的“护膝”就做好了。
再加上崔云汐穿着百褶裙,又厚又大,将两个护膝戴在腿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她走出来,果然见邱伯站在院子里,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一点儿变化。
崔云汐走过去,便面朝着天上的月亮跪了下去。
邱伯见她二话不说就跪了,脸上露出一点点惊讶的神色,因为他没想到崔云汐会这么爽快,而没用像平时那样闹腾。
过了一会儿,丹橘抱着一件黑色的棉披风出来了,帮邱若璃披上了,然后对邱伯说:“邱伯,要不您就去屋里坐着?”
“不行,王爷吩咐过,一定要我亲自监督着。”邱伯不为所动地道。
崔云汐的膝盖上虽然有棉条护着,可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还是又冷又痛!
再加上,她白天就落入冰凉的池水里浸泡过,寒气入体,此刻只觉得头重得厉害,浑身都开始颤,骨头酸疼得很,还有脚上传来的疼痛,最后再加上困顿,一下子就扑到在了地上!
“王妃娘娘!”丹橘和青草连忙去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以免她再受更多的寒气!
邱伯见她如此,有些同情,可王爷的命令他从来都是绝对服从的。
“邱伯,时辰差不多到了。想必现在王爷早就睡了!我们王妃娘娘本就身子弱,再跪下去,加重了病情,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也担不起!”丹橘哭着道。
“是呀,邱伯的孙子不也正风寒着吗?您还不回去看他?”青草也连忙道。
“时候也差不多了。你们赶紧扶王妃进去吧!”邱伯果然想起自己的孙儿邱亮还躺在床上呢,也看时候的确差不多了,才这样说道。
两个丫鬟将崔云汐搀扶进了屋子里,待将人安置在了床上后,连忙去端准备好的汤婆子和热水来给她化瘀。
崔云汐坐在床上,又困又乏,任由着两个丫鬟捣鼓。
“邱伯的孙儿生病了?”她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嗯。听说病了十几日了,连高大夫都给开过汤药了……可是没好!”青草应道。
“他得的什么病?”崔云汐又问道。
“应该是着了风寒。”青草道,“王妃娘娘,您问这些做什么,刚刚那个邱伯硬是一会儿都不肯让您休息的!”
“风寒若是七八日没用自然好转的迹象,很可能就不是风寒!”崔云汐没应青草的话,很是肯定地道。
她知道这个风寒就相当于后世的感冒。感冒不用药,一周左右也是可以自愈的。
这也是崔云汐作为一名医生,一股天然的职业道德感。但凡有病患,她不可能视若无睹。
“这是府医该操心的事儿!咱们管不着。王妃娘娘,奴婢伺候您脱了衣裳,睡吧!”丹橘道。
崔云汐点点头,睁开眼,由着她们俩给自己更衣,又看到了自己膝盖上青紫色的淤青,想起自己堂堂一个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居然在这里被人罚跪!
记小本子上!
一个一个都要讨回来!
崔云汐想着,躺进了软绵绵的床上,瞌睡立刻就袭了上来,她很快便进入梦乡里去了。
……
梦里。
“崔云汐!”
一个强大的声音呼唤着她!
“谁?”崔云汐的意识回应道。
“是我让你的灵魂穿到了这里,又让你起死回生!”声音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姿态道。
“那请你再将我送回去吧!不想待在这个什么御王府!那个渣王爷简直就是个暴力狂,要搁到我自己的那个时代,早就k死他了!”崔云汐恨恨地道。
“不行!你发生了车祸,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我将你的灵魂穿到这个女人身上。你只有在她的身上才能活着。”声音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道。
崔云汐立刻想起了当时发生车祸的惨状。
“难道我就永远回不去了吗?”她突然伤心地道,“你不是万能的穿越大神吗?一定有法子的吧?”
“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在这个世界救活一百人,才能赎回你在那个世界的生命!”声音以一种很遗憾的口气道。
崔云汐在原地不停地左顾右盼,很想看到那个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可她始终没有找到,好像那声音无所不在,又无所寻迹。
“那也得有救人的器材和药品呀!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崔云汐抗议道。
“去找一个木箱子!四角有流云片的铜质装饰纹。枣红色的檀木做的。只要你在脑中想一想所需要的药品器具,它里面就都有了!”声音道,“作为临时福利,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已经放到你枕头下了。”
这不是叮当猫的口袋吗?
崔云汐这样想着,她收了收眼泪,连忙道:“这箱子在哪里?您就直接给我,不成吗?”
“自……己……去……找……”声音渐行渐远的样子,然后就没了。
“喂……告诉我!快告诉我箱子在哪里……”崔云汐在原地大叫起来道。
她的声音惊醒了外面守夜的丹橘。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她披上衣服走了进来,“您怎么了,做了噩梦?”
“几点了?”崔云汐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爬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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