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寻夏倔强地撇过头,将眼眶里的泪水压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哭,或许是这段时间被压得太紧了吧。
弟弟的病,莫名其妙怀了孕,还要冒名顶替别人的身份……
司瑾丞垂落在身侧的手抬了抬,想拍拍她的肩膀,却横在半空中,怎么都落不下去。
他若是对她好,就是对不起夏夏。
可看她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莫名让他想起夏夏。
脑子里就宛若被无数根线缠绕着,乱成一团。
“你在这别动。”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瞅了年寻夏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你……”
年寻夏还想说什么,只见司瑾丞已经大步流星离开了。
很快,司瑾丞就回来了,眼睛余光瞥了眼年寻夏,冷声道:“回家。”
年寻夏疑惑地蹙了蹙眉。
据她所知,宴会最少要开两个小时,他们似乎才刚来半个多小时吧,这不相当于刚开始,他们就要走吗?
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司瑾丞刚好走到眼前,她也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没说话。
这女人难不成不知道司家在云城,乃至整个H国的地位?
今晚就算他们不来参加这个宴会,也没人敢说什么。
现在不仅来了,还待了半个多小时,那群老头该乐得晚上睡不着觉了。
年寻夏抽了抽嘴角,脸颊泛起点尴尬的红润。
想想也是,凭借司家现在的地位以及他本人的手段,司瑾丞在云城完全可以横着走。
不过年仅23岁,就能接手司家几代人打下的江山,不但没有昏君败国,反而将司氏集团带上更高的巅峰!
想到此,她看向司瑾丞的眼神都带着点崇拜与敬佩。
司瑾丞察觉到小女人的眼神后,眼角一丝不明的情绪泄露出来。
不过,这灼热的视线似乎看得他身体都开始发热,眉梢噙着一丝不适。
“咳。”他轻咳一声,缓和下体内的躁郁,“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就识趣点,赶紧找奶奶说离婚的事,我还能给你一大笔钱,保管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年寻夏胸腔里所有的激情在这一刻被司瑾丞煞风景的话都给整没了。
她瘪了瘪嘴,强势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我既然嫁给你,那你就是我的人。”
司瑾丞不解地拧起眉心。
他是她的人?
什么鬼逻辑?
不知为何,他心底居然不抵触这句话。
意识到自己的怪异,司瑾丞敛下眸子,讥诮地冷笑一声。
他转身离开出了云家的门,年寻夏跟随其后,两个人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
“寻寻,是你吗?”
一个男人忽的走了过来,眼里布满惊喜跟讶异。
年寻夏听到这句话,吓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现在是“杨初夏”,不是年寻夏!
眼角余光悄咪咪地看向司瑾丞,怕他察觉到什么异样。
见司瑾丞面色无常,她才暗暗松了口气,看向来人。
灯光下,走过来的男人五官格外立体,在脸上投射出点点暗影。
在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年寻夏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唇瓣微微抖动一下,“沉晔,你怎么在这里?”
“寻寻,真的是你,我来参加云爷爷的生日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费沉晔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兴奋的情绪黑如点墨的眸子里溢出来。
他手一抬习惯性地想牵住年寻夏的手。
年寻夏还没来得及躲开,一只大手就控制住费沉晔的动作。
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就看见手的主人一脸阴沉,双眸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费沉晔只觉得手腕处一阵阵刺骨的疼,额头绷紧,拧眉看向司瑾丞,问:“你是谁?”
司瑾丞眼角微收,不悦的眸光瞟向年寻夏,嘴里蹦出来的字都夹杂着浅薄的冷霜,“你说。”
这不就是上次他在“地下铁”看到的那个男人么?
现在居然当着他的面与他的“小摆设”勾勾搭搭?
“瑾丞,你先松开沉晔。”年寻夏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上手掰开司瑾丞禁锢住费沉晔的手。
司瑾丞见她不介绍他们俩人的关系,反而关心那个男人的手,心底的气蹭蹭蹭往上冒。
手下的动作捏得更紧。
他是经常锻炼的人,手下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敌。
费沉晔疼得额上开始冒冷汗,紧咬着牙根与司瑾丞对视,“寻寻,这个人是谁?”
再次听到这个男人对年寻夏的称呼,司瑾丞眉梢敛着一丝奇异。
寻寻?是什么称呼?她的小名么?
杨初夏的名字里,可没有哪一个字发音是“寻”的。
意识到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特殊称呼后,司瑾丞的心底像是被打翻了醋罐子,酸涩感袭遍全身。
“沉晔,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老公,司瑾丞。”
年寻夏如实告知,这件事,她也没打算瞒着费沉晔。
恰好能借助这个机会,让他彻底对她死心也好。
费沉晔闻声,瞠目结舌地看着年寻夏,“不……寻寻,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司瑾丞见费沉晔情绪不对,加上年寻夏如实介绍了他们俩的关系,大发慈悲地放开费沉晔。
像是碰到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从兜里掏出手帕,使劲地擦拭双手。
费沉晔对于司瑾丞的动作没看在眼里,脑海里被年寻夏刚才的话所充斥,双眸瞪得溜圆。
“寻寻,你快跟我说,你刚才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不是真的。”
他眼眶里溢满不信任的神色,坚决不相信年寻夏刚才所说的话。
年寻夏咬着唇,鼻尖一阵酸涩,仰着脑袋才能避免眼底溢出泪珠。
许久,她垂下头,勾起一丝落落大方的笑容,上前挽住司瑾丞的手臂。
“沉晔,我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公司瑾丞,司氏集团的总裁。”
司氏集团的总裁,司瑾丞。
几个字眼像是大大的棒槌,狠狠地敲击在费沉晔的脑袋上,将他脑海里的不相信全都敲碎。
司瑾丞日理万机,断断不可能陪寻寻在这里演戏的。
司瑾丞微冷的眸光落在年寻夏挽住自己手臂的手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年寻夏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很疼,疼得让她窒息。
对费沉晔,她是动了真心的。
也幻想过两个人以后的生活,却不想,这一切都毁在那天夜里。
她再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还要以最残忍的方式逼他放手。
“沉晔,对不起。”
她撂下五个字,痛苦地低下脑袋,好似在跟他道歉。
正好司机开车过来了,她拉着司瑾丞的手,扭头上了车。
费沉晔看着远去的车,只觉得心脏宛若被无数把钝刀割着。
疼得他受不了,却无法阻止刀的动作。
上了车,司瑾丞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双手环抱在胸前,眸色冷寒地睥睨着她。
“杨初夏,你不清楚你的身份么?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他的声音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勾魂摄魄,让人毛骨悚然。
年寻夏听到他喊“杨初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听到他后面的话后,贝齿咬着下唇,“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她没想到不过参加一个晚宴,竟会遇到这么多事情。
更没想到,居然会碰见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
她的身心累得发麻,懒散地靠着后背,双瞳毫无焦距地盯着窗外的风景看。
司瑾丞还想说些什么嘲讽她,看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冒出一股怜惜。
唇瓣抖动了几下,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干脆闭上了嘴,靠着椅背假寐起来,耳尖却留意着小女人的举动。
两个人路上愣是没再交流过一个字。
到了司家,不等司机开门,年寻夏率先下了车往卧室去。
司瑾丞正想追上去,就接到奶奶的电话,不得不停下脚步。
年寻夏回到卧室,洗了澡就早早躺上床。
待司瑾丞回来,就看见床上鼓鼓的,却看不见年寻夏的脑袋,只看见被子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眉眼皱得有棱有角。
难道她在哭?
刚才在宴会上,差点哭出来,这是回到家,憋不住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眉梢处的烦躁尽显无疑。
沉声向床上的人发出一道“命令”,“帮我放洗澡水。”
他没交过女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哄人。
只知道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做点别的事分散一下精神,不用多久心情就会恢复。
因此,才想让年寻夏帮她放洗澡水。
年寻夏听到他的声音,拉下盖过头的被子,不喜地蹙起黛眉,恳求道:“我有点累,你叫小七帮你弄一下好不好?”
小七是经常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女佣。
司瑾丞凝视了床上露出小脑袋的女人,唇角绷紧,体内的躁郁似乎更浓了。
这股躁郁跟刚才的躁郁不太一样,像是在往某个方向涌去。
他不耐烦地严肃道:“你是司少夫人还是小七是司少夫人?”
年寻夏:“……我是,我现在去给你放。”
她艰难地坐起身,刚下地,身子就是一晃,司瑾丞伸手去拉她,却被她带的身体失衡往床上摔去。
司瑾丞下意识用手撑在床上,就在这时年寻夏的身子歪了一下,他的手来不及收回,就这么碰到了她胸前的柔软上。
年寻夏的眼神霎时一变,眼睛瞪得很大怒视他,“变!”态!
刚出声,司瑾丞移开手的动作不稳,身形一晃直接吻住她的嘴唇,将她嘴里的话都吞没了!
两个人此时的动作极为暧昧,一上一下,他的手不自觉动了一下,正巧撩起了年寻夏的敏感点,整张脸红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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