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他还继续追求更多的东西,就好像海洋里已经有了大量的水,还在装水一样,没有实际的意义。这句话也可以用来比喻一个人已经很有成就,但他还在努力获得更多的成就,虽然不一定会有什么大的收获,但他仍然会努力,不断前行。
慕容羽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顾倾眉眼如画的脸,和她凹凸有致、一丝未挂的身体。
慕容羽马上转头,避开了视线,并喝令随后进来的郭婉茹和几个婆子:“关门!”
顾倾不慌不忙地穿衣裳,冲着他的后背道:“王爷不是一心扑在我二妹妹的身上么,怎么却有闲心跑来看我出浴?啧啧啧,男人哪。”
让她这一揶揄,慕容羽莫名地添了几分尴尬。
但他很快恢复冷峻,对郭婉茹下了令:“去查她的守宫砂。”
郭婉茹马上带着几个婆子扑上前去,强行撸起了顾倾的袖子。
小臂白嫩如雪,但却少了那一点鲜红的守宫砂。
慕容羽转过头来看见,眼神马上冷了下来:“你果然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顾倾一点儿没慌,不紧不慢地掩好了袖子:“你迟早要休掉我,还管我这些?”
慕容羽慢慢地上前几步,意味深长地道:“本王是懒得管,但本王想知道,你那三个孩子,是不是真的。”
顾倾心一惊,矢口否认:“哪来的谣言?”
慕容羽冷冷一笑:“你尽管抵赖,本王自会派人去李家庄查。”
李家庄,正是她带着孩子生活了三年的田庄!顾倾心头一紧,但面儿上丝毫不露,只是把手一摊:“没影儿的事,查就查呗。”
慕容羽带着一众人等离去,顾倾卸下装出来的镇定,浮上满脸的焦急。
银铃更是急哭了:“李家庄的人都见过三位小公子,也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王爷去李家庄一打听,就会什么都知道的。”
顾倾长叹一声,这正是她担忧的问题。
她是个活了两遭的人,天塌下来都不怕,但只要一涉及到孩子,她就慌了。
万一慕容羽发现了孩子的存在,会如何对他们?
他会去直接找顾德全要人吗?
顾德全会不会为了掩盖真相,直接杀掉孩子灭口?
但是,光着急是没用的,顾倾当机立断,取出压箱底的一块银子,塞给了银铃:“你想办法摸黑出府,赶到李家庄报信,拜托大家替我保密。”
银铃却直摇头:“齐王府戒备森严,奴婢翻墙都出不去。再说就算奴婢出去了,也没有比齐王府更快的马,没办法赶在他们前头的。”
该死的慕容羽,不是只性情暴虐,嗜血无情吗,怎么防守还这么严?顾倾骂着慕容羽,从来未有过的绝望蔓延上来,令她颓然地捂住了脸。
夜已深,但她哪里睡得着,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李家庄。
忽然,窗外隐隐地传来了喧哗声,她推开窗户朝外一看,只见天沁阁那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天沁阁,那不是慕容羽这几天住的地方吗?为何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进出?莫非是侍卫们从李家庄回来了??顾倾心下一惊,赶紧去了天沁阁。
天沁阁门口,郭婉茹正在对着一群丫鬟犯愁。
顾倾听了一会儿,明白了,原来是慕容羽犯病了。
她赶紧走上前去,对郭婉茹道:“我会治病,带我去给王爷瞧瞧。”
郭婉茹阴阳怪气:“王妃是因为三个孩子东窗事发,来借机向王爷求情吗?”
顾倾懒得跟她啰嗦,扯起嗓子,冲屋内高声喊道:“王爷,请让我进去,给您治病!”
“王爷正病着,你竟敢大声喧哗?”郭婉茹把脸一沉,招呼几个丫鬟婆子,“赶紧反剪了王妃的胳膊,把她送回长乐轩去!记得把她看牢些,不要再让她出来打扰王爷。”
丫鬟婆子们如狼似虎,冲上来就扭顾倾的胳膊。
正在这时候,屋内传来了慕容羽低沉沙哑的声音:“让她进来。”
郭婉茹满脸不甘,但不敢忤逆慕容羽,只得放顾倾进去了。
屋内,慕容羽仰面躺在榻上,他戴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脸色,但手却紧紧攥着榻沿,显然承受着身体不适带来的痛苦。
顾倾走上前去,在榻前蹲了下来:“王爷,我给你诊诊脉吧。”
慕容羽侧过头来,目光中透着讥诮:“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也认为我是来求情的?可是,求情有用么?”顾倾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嘲讽。
“算你有自知之明。”慕容羽伸出了胳膊。
马上有丫鬟上前,在他的手腕下垫上了小迎枕。
顾倾伸出纤纤细指,按在了他的脉搏上。
这女人自从来到齐王府,明明是个替嫁的冒牌货,但却比谁都张狂,容不得半点委屈,哪怕骂她一句,她都得还个嘴。
但此时她的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专注,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哪个她,才是真实的她?慕容羽竟平白生出了几分探究来。
片刻过后,顾倾诊完了脉,问他道:“你这不是第一次犯病了,对不对?”
慕容羽微微点头。
顾倾又问:“你犯病的时候,是不是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痛苦不堪,恨不得干脆死掉算了?”
慕容羽眼中浮出几许惊讶:“这你也诊得出来?”
顾倾道:“我不但能诊出这些,还能诊出你这是中了寒毒了。”
慕容羽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这到底是你诊出来的,还是你处心积虑打听到的?”
反应这么大?莫非他的毒是禁忌?顾倾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不是真要弄死她,连毒针都懒得从空间拿:“你这是看不起我的医术?我不但能诊出来,而且还会治。”
果然,慕容羽很快放开了她,一字一句地问:“你会治?”
顾倾从空间里取出一套银针,自袖子里拿了出来:“你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就试试。”
慕容羽盯着她,道:“你休想趁机耍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我如果现在借机杀了你,自己也走不出这齐王府,不是吗?”顾倾耸了耸肩。
“你知道就好。”慕容羽哼了一声。
顾倾起身洗手,对慕容羽道:“你把衣裳脱了。”
慕容羽马上警觉:“你要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顾倾不耐烦了:“你不脱,我怎么施针?”
慕容羽略显尴尬,自己动手把衣裳脱了。
顾倾看了看他脱得精光的上身,目光下移:“裤子也脱了。”
慕容羽目光一沉:“你确定不是要趁机勾引本王?”
顾倾翻了个白眼:“腿上也要施针。”
慕容羽以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把裤子脱掉,趴在了床上。
他的后臀上,有一块黑色的霉斑,看来他中毒不轻,毒素已经侵犯到皮肤了。顾倾留意看了几眼,对慕容羽道:“翻身翻身,我是要在正面施针,你趴着有什么用?”
慕容羽犹豫了好半晌,终于慢慢地翻过身来,顺手拉过他刚脱下的裤子,把重点部位给遮住了。
“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臊。”顾倾一手掀开那条遮羞裤,一手将银针扎进了他的大腿根。
慕容羽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就要去戳瞎顾倾的眼睛。
“躺下别动!银针若是挪了位置,不但治不好病,还会断子绝孙!”
顾倾一声大喝,把慕容羽又吓了回去。
慕容羽回过劲儿来,觉得又尴尬又丢脸,恼羞成怒:“顾倾,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偷看王爷那话儿?”顾倾嗤笑一声,“实不相瞒,王爷此刻在我眼里,就跟一具大体差不多,我是绝没有心思多看的。”
“大体是什么?”慕容羽问道。
顾倾故作高深,没有回答,只是一根又一根,将银针扎满了他的身。
慕容羽本来想要追问,但渐渐感觉身体的疼痛在减轻,那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感觉,也似乎在离他远去。
他按捺住惊喜,问顾倾:“你这一手针灸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顾倾道:“我师傅是位世外高人,不许我透露他的名姓。”
慕容羽显然不信,语带讥讽:“不会是你在李家庄学的吧?”
顾倾眉梢一挑:“你猜。”
慕容羽看她施针的手法,其实是带着一点僵硬的,便问她道:“你的手怎么了?”
顾倾瞅了他一眼:“那天挨了打,还没完全恢复。”
慕容羽斜瞥着她问:“恨本王?”
“谈不上。”顾倾扎完了所有的针,依次轻轻捻动,“我只是很奇怪,王爷为何对我二妹妹情有独钟。”
慕容羽沉默片刻:“这跟你没关系。”
是,没关系。顾倾耸了耸肩,默默地捻完所有的针,再将其逐一拔掉,收了起来。
她拔完针,再次给慕容羽诊脉:“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慕容羽运气周转,发现血脉已经畅通无阻,不禁又惊又喜:“感觉好多了。”
顾倾点头:“王爷体质不错,以后每隔七天施一次针,运气好的话,可以断绝病根。”
自幼折磨他的寒毒,竟是可以除根的?这消息不可谓不惊喜。但慕容羽却是斜瞥了顾倾一眼,道:“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救了本王,就可以跟本王谈条件,让本王把派去李家庄的人撤回来?如果你是这样想的,只怕要失望了。”
她还真是这样打算的,却没想到他先一步说了出来,还给她把路堵死了。顾倾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脾气不怎么地,但实在是太聪明了。
她佯装轻松,矢口否认:“王爷想得可真多。我跟李家庄毫无关联,为何要跟王爷谈条件?”
慕容羽嘲讽一笑,击了击掌。
马上便有侍卫领了三个孩子进来。
顾倾定睛一看,正是她的三个儿子,顾沐辰、顾逸轩和顾熙玄。
她心头顿时一紧,脱口而出:“他们怎么会在齐王府!”
三个孩子此时应该和老太君在一起,他们是怎么把他们带来的?!是老太君反了水,还是慕容羽硬抢的?
慕容羽道:“你这话问得奇怪,他们就在李家庄,自然是本王的侍卫去李家庄的时候,把他们带来的。”
不对头,不对头,孩子们为何会在李家庄?谁把他们送去的?老太君呢?顾倾满腹疑惑,隐隐不安。
慕容羽指着顾倾,对三个孩子道:“你们的娘亲就在这里,你们还不快喊她一声?”
三宝顾熙玄张口就要喊,大宝顾沐辰猛地掐了一下他的手,顾熙玄反应过来,顿了一顿,和两个哥哥一起开口喊道——“姑姑!”
顾倾忽然间眼眶湿润了。老太君叮嘱过三个孩子,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管她叫姑姑,绝不能叫娘,他们还记着呢。
娘亲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能叫姑姑,真是为难他们了。
“姑姑?”慕容羽嗤了一声:“靖安侯府的大小姐,什么时候有了三个侄儿?据本王所知,你可没有哥哥。”
顾倾此时镇定了下来,坦然自若地反驳:“远房亲戚家的孩子,管我叫姑姑,有何不可?”
评论列表(0条)
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