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烟来到公司,得知昨天那个大主顾想要给这个单曲加一些元素,想让李含烟跟他们接洽一下。
陈喜儿忍不住炸毛,“这种事情明明是我们该做的,天天拉着我们歌手出去,很影响她发挥的啊!”
杜平微冷冷看向陈喜儿甩了一句,“公司的决定,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辞职。”
陈喜儿对着杜平微的背影咬牙切齿,然无法改变结果。
于是李含烟再一次赴约。
李含烟被司机带到一个宴会大厅里。
云慕一身矜贵,站在浩大的厅中,遥遥看向她,“来了。”
李含烟点头,疑惑的看一圈大厅的布置,“我们不是聊歌曲吗?”
“嗯。”云慕迈开长腿,来到宴会正中心的演讲台前,“我想对你创作最好的帮助应该是让你知道你这首曲子的用处。”
李含烟疑惑的看着云慕开启大银幕,上面展现一张张孩子的笑脸,明媚纯真。
“这是?”
“你的单曲会是这些孩子们照片的主题曲,在这场慈善晚会上使用。”
李含烟惊讶的看着云慕。
云慕点头,娓娓解释道:“你歌曲里有难得的纯净,而我们决定购买你的曲子也是因为它跟这些照片里传达的情感很合。”
李含烟被照片里面孩子的眼睛吸引,她终于明白歌曲要求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干净与情感并进,微笑与坚韧齐发。
孩子们的心灵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而她们传达出的情感却一点也不比大人少,厚厚的温暖。
一张张的笑脸,虽然幼小,虽然柔弱,却也有坚韧的生命力。
她突然想起一首诗,“春风不到处,清风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云慕微愣,抬头看着喃喃自语的李含烟,而后认同点头。
正是如此,就算如米粒大小的苔花,也要像国色天香的牡丹那样,靠着自己的生命力自强开放。这也是他们想传达给孩子们的意志。
李含烟突然有了灵感,她看到云慕西装口袋的钢笔,想也不想的就抽出来在自己的手上写写画画。
云慕微愣,随即从旁边拿出一张白纸,递给李含烟。
李含烟在纸上写写画画,抓住了那种让她难言的感觉。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李含烟就这样在大厅里,写写画画了许久,而旁边的云慕丝毫没有觉得不耐,只是安静的等着。
此时她的手机里有若干个未接来电,只是她连手机都没带,又如何能接到。
李含烟答应云慕,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单曲做出来。
而游柏却因为抱着千朵玫瑰,出现在街上而上了热搜。
就在人人都羡慕收到游柏花的女生时,没有人知道游大大吹了一天的冷风,躲开了无数记者却没有见到人影儿。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游文斌。
游文斌看到李含烟兴致勃勃的回到家,再刷刷自己手机上面某人可怜兮兮的照片,忍不住打电话给某人。
“你说你一天天连人影都见不到,还瞎嘚瑟,含烟早就回来了。”
游柏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花像是扎手的刺,厌恶的尽数扔在了垃圾桶。
脚下油门踩到底,火红的车子飞驰。
而这边的李含烟一连几天都早出晚归,她与游柏竟然也连着几天都没有见到,而与游柏曾经的约定也早就忘在九霄云外,游柏送的手机也藏在众多曲谱之下,当然也没有机会看到游柏手捧玫瑰惨上热搜的帖子。
等她把最后一版曲子做出来以后,第一反应是发给云慕一份,她希望能得到云慕的建议。
云慕倒是很快的回了电邮,附带的还要一个邀请函。
曲子很满意,邀请她与他一起出席宴会。
李含烟想起荧幕上一张张孩子们的小脸,选择同意。
完美收工,她终于可以回到林苑好好睡一觉。
她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游柏。
游柏锋利的眉似是又染上了一层寒霜,原本就不易接近,此时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含烟吓了一跳,后退半步,“你在啊?”
“你不觉得自己又忘了什么吗?”游柏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不是不生气,相反是极生气,他向来自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坐冷板凳。
刚得知李含烟又一次爽约的时候,他在心里发誓,这一次李含烟若是不主动认错,他绝对不会原谅。
奈何他自己暗戳戳的气了几天,发现李含烟压根没有看出来。
在被冷落了五天,还没有老游从中调和的情况下,游柏觉得自己应该主动提醒。
“怎么了?”李含烟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的手机呢?”
李含烟微愣,皱眉想了半天,一拍脑门,“我好像落公司了。”
游柏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脸色黑沉似锅底,而李含烟也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了,答应跟游柏一起吃饭……
结果因为云慕说要商讨歌曲的细她临时爽约,也没有跟游柏说,后面又一头扑在新曲的调整与录制中,竟然完全忘了这回事儿。
“游,游柏,对不起啊。”李含烟迫于游柏眼神威压,又因着是自己爽约理亏,心虚不已。
游柏狭长的目,露出危险的光芒,流连在李含烟身上。
“要不我请你吃饭?”李含烟试探的开口道。
“本少爷不差这一顿饭。”游柏没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办……”
游柏眸光微转,“陪我去参加宴会。”
“我答应后天陪云慕参加慈善晚会,其余的时间我都行。”李含烟赶紧开口说道,生怕又撞在一起,到时候措手不及,爽了游柏的约。
游柏想起电梯里面的身影,冷笑出声。
李含烟尴尬的解释,“他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游柏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含烟,似笑非笑的说道:“堂堂云总,怎么会是你们那名不经传的小公司的客户?区区一个慈善晚会如何需要劳动他的大驾?”
李含烟蹙眉,云慕貌似是挺有钱的,但是这个跟她没有关系,她也管不着别人的事,是以并不放在心上。
游柏抱着自己手臂,淡淡开口道:“我改主意了,你不需要陪我出席宴会,但是你必须穿着我准备的礼服去宴会。”
李含烟点头,“可以。”
游柏轻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出了客厅。
李含烟神色复杂的看着游柏的背影,由衷的觉得这尊神她真不想惹,动不动就甩脸子,一点也不好接近,重点是你还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她干爹怎么会动了让自己跟他处对象的念头,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的晚上,游柏派人送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一件纯白的连衣裙,一字领的剪裁,收腰的款型,从上到下极简单没有一点繁复的装饰,但是光看着就能感觉这件衣服价值不菲。
李含烟自觉自己对衣着不是个讲究的人,陈家坡跟着她娘的时候,从来是给啥穿啥,只要干净就行。
所以收到这件衣服,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试一下能不能穿上,发现剪裁合身,倒是能穿。
晚宴当天,李含烟被云慕派车接到现场。
李含烟柔软的头发被她用皮筋随意的绑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眸子纯净无邪,一字领的设计让她天鹅颈显露无疑,不施粉黛却又是天然的冷白肤色。
她甫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是她自却不甚敏感,全然不觉,远远看到云慕在与人交谈,老远点头示意。
云慕以为她会奔着自己而来,毕竟她是作为自己的女伴出席,偏偏她没有这个觉悟,竟然远远的就走开了!
就在他肝火上升的同时,门外响起众多欢呼声,游柏踩着众多闪光灯,大咧咧的出场了。
游柏是这个活动为了做宣传专门找的嘉宾,这件事她当然知道,只是他作为一个宣传符号,只要在最后接近尾声的时候出现一下就行了,而现在却早早登场。
云慕看到游柏身上的衣服时,顿时明了这一切。
高定品牌IZ的最新款,唯一一款情侣装!
他手指微动,杯子里面幽幽红色投下的波影轻晃。
李含烟此时接了一杯香槟,她对这带着果香的饮品很是青睐,一边喝着一边看着慈善主题的画卷。
突然,她的后背一凉,有微凉的液体顺着脊背滑落。
她回头,就见一个漂亮的女人,无措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不小心……我……”女子慌乱的解释着。
李含烟感觉一直下滑的凉意止顿,知道自己的后背估计是不太好看,但是看着女子害怕的样子,觉得倒也不必淡淡道:“无妨。”
女子绝美的眼睛里氤氲出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怎么办,我确实是不小心。”
李含烟觉得自己向来有怜香惜玉之心,最是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你别哭啊,我这洗洗就好了。”
游柏一眼看见,眼神冰冷至极,狠狠戳在那个女人的身上,躲开几个跟他搭讪的人,朝着李含烟而去。
他从进了宴会大厅就开始寻找李含烟的身影,只是中途遇见一个家族的长辈,没有办法寒暄了两句,没有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李含烟这妮子就被人盯上了。
他这厢正急着去英雄救美,偏生几个没眼色的端着酒杯围了上来,再一仔细看又是游家的长辈,只好脸上堆满笑,推杯换盏。
李含烟头疼般的挠了挠头发,这女孩眼瞅着这就我见犹怜的哭了起来,顿时她身上的汗毛恨不得都竖起来,手足无措的想要去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正在这时,一个醇厚的男声响起:“李小姐。”
李含烟转身,发现是云慕,她尴尬的挠着头皮,又微微侧身看着穿着浅粉衣服的女子。
云慕蹙眉,李含烟后背大片的红酒渍落在他的眼里,心中微微不悦,随即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在李含烟的身上。
李含烟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后背的凉意,也没有拒绝。
而就在此时,原本低眉敛目泫然欲泣的女子,突然脸上挂了笑意,看着云慕柔柔说道:“云慕哥哥好久不见。”
云慕并未言语,只是蹙眉看向她。
女子微微僵硬,脸上的笑意定住了一瞬,随即散开,“我,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云慕哥哥再见。”
女子说完逃似的离开了。
李含烟看着女子的背影,疑惑道:“她好像挺怕你的。”
云慕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含烟扬了扬手上的册子道:“我在看这里宣传册上的资料,还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这脏兮兮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小时候。
云慕淡淡点头,“还习惯吗?”
“还好吧。”李含烟随意答道。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游柏与他一帮长辈们的寒暄结束,他直直朝着两人走来。
李含烟刚好也看到了游柏,惊奇不已,上前迎了两步,“游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游柏看着她身上黑色的西装,刚好把他精心准备的情侣装掩盖完毕,眸中发冷,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云慕:“云少亲自操办的宴会,我如何能不来?”
云慕挑眉,不动声色,“能请动游家少爷,也是在下的荣幸。”
李含烟后知后觉道:“你们认识吗?”
游柏冷笑,“云少这么有手腕的人,不敢不认识。”
云慕面无表情淡淡道:“游大少这么频繁的活跃在众人视野,想不认识很难。”
游柏恨得咬牙切齿,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讽刺是自己是卖笑的,如果不是自己有良好的修养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手打这个狗男人。
李含烟丝毫没有觉察出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拉了一下游柏的袖子,“游柏,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家。”
游柏对李含烟这全然的亲昵顿时觉得很受用,明显与对云慕是不一样的,原本下一秒仿佛要咬人的脸登时春暖花开,“好。”
李含烟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她与游柏同住一个屋檐下,再加上干爹游文斌势必觉得他是自己人。
她回头看向云慕,微微点头,“云先生,谢谢你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我跟游柏一起就行,您不必特意抽时间招待我。”
全然的客气,礼貌周到,就连脸上的挂着的笑意也让人如沐春风,但这是对外人才有的神态,与她跟游柏说话的神态完全不一样。
云慕想通此节,眸中的墨色翻涌,淡淡的戾气翻滚,落在游柏的身上。
然而游柏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这个男人,他一向是顺毛驴,只要顺着他啥事都好说,虽然依旧拧着眉,但不过是纸老虎虚张声势罢了。
两人就这样离开云慕的视线。
就在游柏大摇大摆要带着李含烟走出宴会的时候,李含烟被旁边一个精美的小蛋糕吸引,扯了一下游柏胳膊上的衣服,直接定住了。
奈何,李含烟粗手粗脚习惯了,身上的力气比一般女子要大的多,她也不晓得适时收力,直接拽了游柏一个踉跄。
游柏尴尬的扫视一圈,发现没人看到,他依然是那个帅气精致的男人,悄悄吁了一口气,站在李含烟的身旁。
李含烟的一双眼睛,恨不得要钻进橱窗,偏偏又不开口跟侍者要。
游柏忍不住翻白眼,“拿十个出来。”
侍者连忙拿了十个形状各异的小蛋糕出来。
李含烟小心翼翼的端着蛋糕杯,造型别致的奶油,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浅蓝的颜色更是可爱到人的心坎里,让人舍不得下口。
游柏翻白眼,白皙修长的手,执起一旁的银勺,毫不留情的插进造型之间,原本逼真的浅蓝花朵,顿时消失殆尽,浅蓝与纯白的奶油搅合在一起,不复原来的美感。
“赶紧吃,吃完回家,这什么破宴会,本少爷一点也不喜欢。”游柏没好气儿的说道。
李含烟看着面前惨淡的蛋糕杯好似比较容易下口了,索性执起银勺大快朵颐。
远远的云慕看着两人,眸中有幽幽的火焰攒动,手指捏到发白,纤细的高脚杯应声而断,他嫌恶的扔了杯子,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游柏。”
李含烟一连把十个蛋糕杯全吃完了,嘴里腻的不行,她发现原来蛋糕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了。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每一次想吃的时候,她娘都不给她买,以至于她形成了心结,才会觉得蛋糕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吧。
李含烟浅笑了一下,放下勺子,抬眸正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着一张张图片,缓缓流淌的音乐是她的单曲。
原本准备离去的脚步,暂时定住,聚精会神的看着演讲台上的一切。
在一个女人的讲述过后,云慕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就这样上了台,泼墨一样的眸子遥遥与李含烟对视。
李含烟全身一震,慌乱的垂眸,错开云慕的视线。
云慕轻启唇齿,讲述着今天这个活动的主旨。
游柏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极不服气。
从宴会回来以后,李含烟躺在床上,人生第一次有了失眠。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个人名,和一双泼墨似的眼眸。
惶惶惑惑、浮浮悠悠,黄粱一梦到天亮。
李含烟支着有些晕晕的脑袋,来到客厅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
她的三爸,卓文曜,从小到大扮演着严父角色的人,看见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会直言不讳批评的人,也是她最怕的人……
像是条件反射般,立马站直了身体,抖落满身的疲懒,中气十足道:“三爸,您怎么来了。”
卓文曜皱眉审视李含烟片刻,又看向旁边的游文斌,颇为不悦。
游文斌俊美的脸上划过尴尬,弱弱道:“卓老道儿,你别吓到宝贝儿了……”
李含烟惊奇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干爹,今日怎地这番做派,但是想到自己这个三爸的种种手段,她跟干爹恐怕只能夹着尾巴伏低做小,毕竟老虎的毛还是不要拔的好。
“过来坐。”卓文曜终于沉声开口。
李含烟小步挪到沙发上,屁股只占着一点座位,脊背挺直,像极了大家闺秀。
问她为什么?
呜呜……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她幼时不顾形象,一直像个泥猴子一样,然后她娘亲就把扔给卓文曜,只说下一次再见自己的时候一定站有站样、坐有坐样。
偏生她家三爸,是个极责任的人,负责任到必须像个大家闺秀否则不让自己回家,然后她就在卓家暗无天日的住了一年,顺便还认识了一个大哥哥。
额,大哥哥暂且不提,反正自那以后,她习惯反射只要见到她干爹就立马变成标准的大家闺秀做派。
“什么时候来的?”卓文曜端起面前的茶水,淡淡问道。
“额,来了……一个月吧。”李含烟答道。
卓文曜皱眉,“我就是这么教你回话的?”
李含烟顿时像是被揪住尾巴的猫,要多服帖就有多服帖,目视前方一丝不苟道:“君子言有物、行有格。”
卓文曜点点头,“我在家等了你许久,原以为你会自觉地去。”
李含烟尴尬的想挠头,天地良心她以为干爹已经跟两位干爸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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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