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探过茂密的丛林 手不安分的触摸花瓣一般指的是男人的手指摸女人下面的意思。
壁灯因为无声而暗去,含混的寂静和黑暗中,只剩下自己和对方平和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声。元风的目光还依然一直悬在我应该所在的位置,并未移开。
“嗒嗒”的脚步声使声控壁灯重新亮起。
元风始终看着我的眼睛。
嘈杂之后,灯再次灭了下去。
黑暗中她理应伫立的地方,在元风的视野里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幻象。
两人对视在壁灯的一息明一息暗里。
好一会儿,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我有话跟你说。”
咦?他是怎么了?居然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又不是小孩子!“那就快说吧!”我一脸的悻悻然,决定要讨厌他讨厌到底。
“这里说话不方便,到你房里吧!”
“也行,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房就是了。”我耸耸肩,不怎么当做一回事的说着。
他睨我一眼,没回话,转身往左前方回廊走过去,我则是紧跟在后。
就这样东弯西转十八拐的,两人一路无言这……真不得了,这里太大,就像现在,我还是没办法记住所有的路线,下回再出门,肯定还是会迷路……
我转念一想,也许他是故意的,喜欢看我迷路,然后再找机会申诉我,哼!我心中感到十分不快,但又拿他无可奈何。
不久,柳旭身形站定;我在身后偏头一瞧,原来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他推开房门进去,我也跟进。
我转个身,正好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心口顿时扑通一声跳了一下,后来又跳了很多下。
现在的他就端坐在窗边,金色的阳光洒进来,我感到脚步有些不稳,整体说来,就是……出色!
我暗自赞叹——这男人的性子虽然坏透了,但一身皮相却是很让人赏心悦目,没得挑剔。
“看够了吧?”一直沉默不语的他出声了。
“呃,不好意思。”我有些困窘,连忙移开视线。
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我的魂就要被勾走了。
“可以说正经事了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正经事?呃,对对对,赶快说、赶快说,你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我完全不敢看他。
“唉!笑一个嘛!你又不是地府里的恶鬼,神色干嘛这般可怖?你看我,虽然经历了许多事,还是像只可爱的蝴蝶翩翩起舞。”说完,将双臂打开做飞翔状,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嘴里唱着:我是一只美丽的小蝴蝶,飞来飞去,飞到你身边……
啦啦啦……
“愚蠢!”他转身离去。
“喂!我歌还没唱完呢!别走。”
他不理。
“其实呢!我还记得小时候一些好笑的事,我说给你听好不好?”我紧追在后。
“闭嘴!”
“唉!人生苦短,何必老是记着那些不高兴的事呢?那只会苦了你自己罢了,所以……”我倏地住口。
原本走在前头的元风突然止步,回过身来朝我伸出了手。
怎么?被我的话给激疯了,所以想揍我吗?这个念头才刚闪过脑海,我就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挥动双手,惊慌道:“对、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别打、别打我!”开什么玩笑!要是真被他的拳头落在我瘦小的身上,我还能活吗?
元风的脚步没停,愈来愈接近我。
我转身就要跑,然而他比我快一步,伸手将我带入怀中;我想推开,奈何被他死死的箍住。
就在我害怕得想出声尖叫时,他突然一个俯身,吻住了我。
“唔?”我睁大双眼,望进他的绿眸。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在吻我?
他怎么可以?
我用力想推开他,哪知背后的铁臂箍得死紧。
他的吻非常蛮横,并且随着我的抗拒变得更加激烈,渐渐地,我的力气在流失,身子也变得软绵绵,像藤蔓般依附在他的身上。
此时,他毫不客气的打开我的贝齿,与我的小舌纠缠起来;从头到尾都没让我有喘息的空隙。
就在我以为要面临断气的危机时,他总算是放开我了。
我剧烈的喘着气,白皙的面颊泛起一阵艳丽的桃红;他则是用力平复着胸前的起伏,眸底流转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恢复常态”后,我才开口道:“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太多话了。”他理所当然道。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那很好。”
很好?元风锁起眉头,一股不快窜遍全身,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元风观察着我的表情,发现我既没欣喜更没羞赧,仿佛刚刚的吻像是在喝茶一样——不痛不痒;另外再想想刚才的对话,我似乎是在确认……确认刚刚的吻只是……一时兴起,无须太认真。
当这项认知窜进他的脑海时,他的怒火陡升,好啊!我简直是太不把他给放在眼里了。
而我愈是如此,他就愈不会如我的愿!
这时,我趁他有些分神之际,用力咬了一下他的肩头;他吃痛,忍不住松开了手。
我赶忙跳回原位……不,是找了个他构不上手的位置坐下,戒备的瞪着他—他敢再乱来,我肯定会把椅子砸过去。
他有趣的看着我的动作,倒是没有再进一步行动。
从来都只有他咬人的份,那容得一个小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他来磨牙。
我脱下外衣、鞋袜,在床上重新躺好,开始细细回想——那个吻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我并不怎么讨厌,但他怎会吻我呢?是一时被我气昏了头吗?还是他的脑子打结?还是他……对我有……
他的那个举动真的有些过分……想着想着,倦意袭来,眼皮也愈来愈沉重,终于进入梦乡。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自小长大的小镇旁边也会迷路,还迷得那么彻底,一点稍微能够提示一下方向的参照物都找不到,记忆里那个铺满绿色,树荫遍布的小道早已被宽阔平直的水泥马路所替代,连带着周围的一切景物全部消失无踪。
“我忘记怎么去水库了,还是回去吧,都那么晚了,对不起……”
的确是晚了,天色暗淡,旁边厂房里陆续有工人下班,成群结队地走出来,看到他们的车指指点点。
他没答,再转过一个弯,然后伸手过来,穿过我的头发,手指落在我的脸颊上,推我看前方,眼里微微笑。
天已经黑了,前方影影绰绰,透过路边树木的间隙,远远地看到水光,果然是我记忆里最熟悉的那个水库。
月亮已经出来了,正是雨季,水库很满,水面上遍撒月光,清澈通透,四下安静无人,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过这个地方了,许多小时候的快乐片断瞬间涌上来,身边又立着他,只觉得开心,拉着他的手,指着那片粼粼水波讲我小时候的事情,雀跃得很。
到后来我终于说得累了,跟着他坐回车里。
他也不发动,只是把天窗全开了,水库边遍布植被,之前下过雨,夜风里蒸腾着隐约的草木香气,天上繁星无数,仰视的时候竟有错觉,错觉它们都是摇摇欲坠的,微微晃动间,很快就会洒落下来。
我知道回去的客人很重要,虽然不需要看他们的脸色,但怠慢了政府里的人,总是不好,想跟他说我已经很满足了,今天很高兴,想说我们可以走了,如果你累了,那就我来开车。
然后,突然就下起雨来,我们猝不及防的被雨水打湿,果然,夜里出去玩耍会有湿身的危险。
目的地在郊区,路很长,车上有定位导航,倒也不怕迷路。
开到收费口的时候车辆多起来,元风趁着刹车等待的时间一转头才发现我侧头在椅背上,合着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盹着了。
俞小可找到了Dick,单刀直入:“元风跑到哪里去了?”
来了。Dick僵硬了两秒:“元风说只要透露一个字就敲掉我的门牙。”
俞小可:“你不说我先敲碎你全身的骨头。”
Dick:“……其实骨头和门牙只是量的差别。没有质的不同。”
俞小可:“……你的高中哲学学得不错!可是这不妨碍我敲碎你全身206块骨头。”
Dick:“你高中生物学得也不错!”他没等俞小可接话,替她补充道:“可这不妨碍你敲碎我全身206块骨头。但是——你闺蜜不是跟老板一起的,你问她不是更方便么?”
俞小可磨牙:“小心你的206块骨头!”
于是Dick屈服了,把这些日子的活动一五一十地卖给了俞小可,来换取自己206块骨头的安宁。
原来被当猴儿耍的是她!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元风回到自己房间换下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干爽衣服只穿了一半,房门就被兴高采烈的俞小可撞开了。
元风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等看清俞小可,神经才松弛下来,“你不知道要敲门吗?你好歹也是女生吧?像土匪一样杀进来像什么?”
俞小可才不管那么多。“害羞什么啊,明明是我比较吃亏好吧。”
元风把T恤穿好,根本没指望她吐出什么象牙。
待她以“我们的住处从空中看是一口棺材,广场前的三个旗杆是三炷香……”等“花絮周边”作为总结陈词时,元风终于弄清楚了她说的重点是什么。
“闹鬼?”元风实在是没想到她能把问题扯到那儿去,稍稍愣了一下,“这里地理位置太好,设了好几代的墓穴,这要是真不闹点儿什么那才奇怪呢!”
“你就真的不担心我们出点什么事情。”俞小可神神秘秘的说道。
“不,我只担心你们会制造出什么麻烦来。”
KING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看来下午是个不错的阴天。沉睡三百年,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体力恢复,趁现在阳光不是很猛,随便找点……
视线望出窗外,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走过这屋子旁边的别墅,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黑色人影蓦地闪烁,消失在大厅里。
KING再次回到大厅时,已经穿着休闲装扮,似乎刚才那个男人虽然比他矮,尺寸勉强还合适,只是这衣服有点难看。
他用手背擦擦嘴角的湿润,舔舔血迹,不浪费一点一滴。目前还没想到任何栖身之处。
忽然,他被一阵香味吸引,一阵奇特的香味。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四点,是个在建的工地,孤零零的一栋大楼,也看不到工人,四下冷冷清清。
“老板,这是哪里?”想不通元风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我迷茫。
“你不记得了?”元风举步往里走,脚下是工地上的碎石尘土路,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到我小心翼翼左摇右摆还要努力跟上的样子,眉毛一动,然后伸手过来托了一下我的手肘。
有人提醒,我仰头再看的时候就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我在拍卖行里举过牌的那栋烂尾楼吗,近看更是萧索,一点人气都没有。
“这里很荒啊,花好多钱买下的……”
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他停下脚步看我,略略扬眉,“很多吗?”
我默,老板,我知道你有钱,不用再次提醒了。
他又回过头去望那栋大楼,看了两眼之后露出略带些满意的表情,“还不错,走,进去看看。”
进去之后才发现还有别人在里面,男人们饶有兴致地将这栋基本上处于废弃状态的大楼能够到达之处行走了一遍,我走在最后,其他人都很客气,遇到难走之处还时不时伸手相助一把,总觉得待在元风身边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气场都会改变,渐渐习惯了,我欣然接受。
元风问我累不累?我摇头。
一片乌云飘过来,把原本就不明亮的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条黑影从暗中跳出来,扑到了元风身上。元风早有准备,不等对方的牙齿咬中,闪身滚到了旁边。
“你终于出现了。”元风舔着手背上的轻伤,盯着对方说,“不守规矩的家伙,给别人添了这么多麻烦,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我不反对你在这个城市生活,但是请你注意——不要变成过分美丽的人类;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太挑食,至少要想办法把吃剩下的部分处理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论何时,尽量不要引起人类的注意。”
King说,“而且我根本不想生活在人类的城市里,对我而言,这里只是储存食物的仓库而已。我才不在乎人类会不会注意到我呢,难道你会在乎‘食物’的想法吗?”
元风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对我而言,这个城市不仅有很多的食物,这里还是我的家。你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如果你执意要这样下去,那么我只能请你离开这个城市。”
“这里的食物很美味,我可不想现在就离开。”King说,“总有一天我会走的,但绝不是现在。”
“就是现在,你必须离开——不过你可以选择,是活着离开还是变成尸体再走。”
“呵呵呵,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已经想过了吧?”
“好言相劝你既然不听,那就去死吧!
King这一爪用上了很强的法力,元风跪在地上,肩头的缺口一时竟无法复原。
“我会为了你打破只吃人的习惯的——虽然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吃。”说着一步步逼向元风。
“火儿,就是现在!”俞小可大喊一声,向King扔出一样东西,“快动手!”
King看着那小小的东西闪着一点儿火光向他们飞来。“只是一枝点燃的火柴而已啊。”心中正这么想着,那朵小小的、燃烧着的火焰里猛地扑出一团亮光,令他不敢直视,闭上了眼睛,他的鼻子里嗅到了炙烧皮肉的气味。
King难以置信地看着空中,问道:“那是……什么?”
“我的‘护身符’。”
空中飞动着一只鹰般大小的“鸟”,他的样子很像凤凰,但只有一只脚爪,白色的嘴,青色的眼睛。他的身体、他的每一片羽毛都是燃烧着的火焰形成的,此时他身上的火焰燃烧得如此猛烈,不但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还使他看起来像是金黄色的。
元风接着说:“我是不是像现在传的那么不择手段你也很清楚,如果你再敢接近她,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过半晌,那头再响起男人的声音,是带着笑的:“你这人,不是‘冷面贵公子’么?要冷血就冷血到底啊,为了女人这样是非常损人品的。”
元风松下紧绷的神经,极力敛住嘴角扬起的笑意:“为了自己的女人,我人都可以不要做要人品干嘛?”
“算。你。狠。”震惊得一字一顿了,“我会再来找你的,到时我们的账再好好的清一清。”
“到时见。”
俞小可抱着火儿,“你怎么可以冒出这种黑帮老大的台词?”
“过头了么?”
“绝对!”
看着元风欲言又止,俞小可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你不要有负担。”
“嗯?”
“我不知道你会喜欢筠筠。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俞小可这样说,元风打心底高兴,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当然。”他笑着着对她说。
“哦,对了。”元风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我手下得那些帅哥,你如果喜欢,可以随便调戏。”
俞小可不敢告诉元风,现在他背后的秘密已经把她深深吸引了,她不是不得已要接触他,而是必须接触他,而且也十分渴望接触他。
俞小可装作很听话的样子,猛地点点头。
元风笑了笑,说:“好了,别让大家等太久,我回去了,你照顾好她。”
——“还有,照顾好她,别告诉她……”
“安了,对于我俞小可来说,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裳。”虽然这件衣裳让她爱不释手。
元风站起来,朝她笑起来:“小可,谢谢你。”
小姑娘带着那些天真烂漫的、缺乏规则的、毫无逻辑的执念,懵懵懂懂地,莽莽撞撞地,走自己的路,意外地打破全世界的格局。
太大的道理,她是不分的。
可也绝不会错到离谱,因为她足够善良热情。
于是所有人自私、冷漠、阴暗的或者冠冕堂皇、明哲保身的部分在她面前都渺小得无处容身,只留下最真最单纯的内核去爱人、关心人,最后懂得,自己是能够给人温暖的人。
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沉沉地压了下来。
一支锋利无比的竹箭离胸膛仅有半寸,随时都会刺穿心脏。
我惊醒了,大汗淋漓。
下意识朝身边望去,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在哪?
“筠筠,你醒了,喝杯牛奶吧,刚热的。”俞小可递上手中的杯子。
“我不是在工地吗?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喝了一口牛奶,让自己冷静下来。
“元风抱你回来的。”俞小可避重就轻,笑的暧昧。
我艰难地爬起来,攀住床沿哀怨地看着俏皮亮丽、双手叉腰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的俞小可。
“小可,我跟他只是工作关系。”
“筠筠,他可不是这样认为的。”俞小可表情严肃起来。
“你别乱讲了,我喜欢的人是夏魏,你是知道的。”我急于解释,心里也不清楚,是对自己还是对俞小可说的?
“我知道啊,元风也知道,虽然我也不看好你们,但是他这个人比你想的要执着的多。”俞小可皱眉,“可惜了我的初恋!”
“很多男孩子追你呀,是你不要人家。”我小声地道。
“那些人连我也打不过,若是有一天我被人欺负,能指望他们保护我吗?”
“小可,你要求太高了,你跆拳道黑带三段,打不过你也正常啊。”
“可是有些人就做得到啊!”俞小可看我的脸色,转移了话题。
这次稍带点迟疑,说话很是踌躇,“筠筠,你最好去看看元风,他送你回来的时候,也不说话,手冰凉的,吓坏我了。”
我突然有点莫名地心慌起来,抓过包站起身来。
俞小可看到我的表情非常了解地挥手,“去吧去吧,我体谅你,有机会拍两张你家老板开花的照片给我就行。”
虽然着急,但我转身的时候仍是很无奈地垂了垂头。
时间紧张,我是打车去的,那几栋公寓楼仍是静静掩在绿荫之中,许久没来了,下车的时候我望着精致的大门迟疑了几秒钟才举步往里走。
在大门处报了住户号码,走进公寓大厅里我又被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客气拦住,正要报楼层号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他接起来听了,回答的时候一脸惊讶,“就是顶楼那家啊,刚才打电话下来说要我们派人上去打扫,怎么会没人应门?”
我在一旁听着,这时突然插话,抓包的那只手不知不觉用了力气,手指都陷进皮面里去了,“司机说他一早就回来了,肯定在的。”
那个工作人员握住电话看我,慢慢两个人脸上都有些神色不对,他挂上电话之后就从桌后走出来,引着我往前走,“小姐,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带你上楼去看一下。”
上楼之后已经有专人得到消息,赶过来刷卡开门,我跟着众人走进厅里,熟悉的一切出现在眼前,但我心跳得混乱,哪里还顾得上感概。
已经进门了,但一眼扫过却没有一个人在,那些工作人员一时也没了主意,卧室方向突然有很轻的响动,所有人一起回头,终于在卧室门口看到了这间屋子的主人。
“你们在干什么?”的确是元风,不知何时出现的,立在卧室门口讲话,声音很低。
“元先生,您还好吗?”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率先开口。
元风点头,回答的时候眼睛看着我,“谢谢,我刚才睡着了,筠筠,你来了?”
“嗯,我来了。”突然被点名,我条件反射地回答了一句。
“要是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那位工作人员反应很快,看了他们两眼之后立刻带着众人告辞,临走又想起来什么,转身非常认真负责地补了一句,“元先生,之前您要求的清扫服务还需要吗?”
元风仍是立在那里讲话,卧室在走廊末端,从厅里看过去只觉得他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好像是模糊的一团影,连带着声音都觉得遥远,“不用了,谢谢。”
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们离开得非常迅速,门被很轻地带上,耳边咔哒的一声响。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只剩下我和他了,我抬头小心地往元风所在的方向望。
看到他以后,一路上莫名的心慌终于缓解,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局促不安,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混乱情绪,我开口的时候声音很是断续。
“那个……今天下午我们……”
“恩……”他轻轻答应着,人也没动,仍是在那团阴影里立着。
渐渐又觉得奇怪,我往前动了动步子,小心地问他,“元风,你没事吗?”
他点头,站直了一点才说话,“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我原本站的角度不好,一直看得模模糊糊,这时走近一步才看得清楚,元风身上穿的仍是他平时惯穿的浅色衬衫,只是觉得皱,领口也敞着,全不是他平常清爽服帖的样子。
正觉得奇怪,他已经转身进房了,我只能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在客厅沙发里自己坐了,安静地等待。
厅里到处都是元风的气味,沙发上随手搁着的外套,拆开的唱片,翻到一半的杂志,还有不止一件的手表和车匙,再如何奢侈昂贵的东西都是随意散落的样子,好像没有一样是值得他们的主人小心在意的。
脚步声,就在我身边停下,我一惊抬头,看到的当然是元风,他已经换过衣服了,应该还洗过脸,额上的头发湿漉漉的。
他正俯下身来,我这一抬头就差点碰上,眼前掠过他的侧脸,然后是淡色的衬衣,总觉得今天的元风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靠在沙发上听着我说话,一手撑着头,漆黑眼睛,苍白脸色,厅里阳光正好,但总觉得一点都照不到他的眼里。
他沉默地看着我,但眼光却仿佛透过我的身体落到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我认识这个男人至今,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我总感觉只要看着他心里的不安就会奇迹般地消失,但今天不知怎么了,我竟越看越心慌。
后来就愣住了,背后一阵一阵地发寒。
他的嘴唇在我的颈间摩挲,只要一张口就能咬断我的脖子。
目光忽然一软,手指动了动,却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
“别怕,对不起。”
我并不害怕,也有动物的本能告诉自己是否会受到伤害,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是我没用。
只是心里突然难过起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矛盾的自己,我很快低下了头。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猛地跳起来,第一时间摸上脖子,竟然有些酸痛。
我迅速爬下床,来到镜子前,查看自己的颈部。两个淡淡的小洞,旁边居然有个粉红色的吻痕,该死的,干嘛留下这些东西!
刚走出房间就被人拍了肩膀,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到元风,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总裁……”
“一起吃午饭吧。”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可怜我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被拉得差点小跑步,“等,等一下,我还没拿钱包。”
元风难得笑出声音来,“还拿什么钱包啊?今天我请客。”
上海最好的金融区,高楼环绕,最高档的办公楼,最豪华的酒店与shopping鳞次栉比。
上电梯的时候我看着电梯壁上晶光铮亮的牌子抖了抖眼角,说话的声音就有点不对,“在这里吃?很贵哎。”
“有人请客还嫌贵,倒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好人。”
元风是有钱人,我自知拗不过,到后来也就放弃挣扎。电梯笔直升到46楼,电梯门一开就有身穿和服的小姐上来恭迎,一路小碎步走在他们身前,弯着腰替他们拉门。
日式餐厅,装潢豪华,通往用餐区的过道黑白相间,很有些后现代的味道,走到尽头豁然开朗,圆弧形的用餐区,正中午,里面坐得七分满,但每一座都有雅致隔断,走过去的时候仍觉得安静。
元风是很会享受的人,订的座位靠窗,通透的弧形玻璃墙外就是澄明蓝天,我在上海生活了四年,最近又在最好的金融中心工作,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坐下仍觉得心旷神怡。
叫的是定食,日式料理盘碟多,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晴空色的瓷器,最简单的秋刀鱼放上去都显得妩媚多姿。美食美景,又是心情大好的时候,言谈间都有些兴奋。
我坐在靠走廊的位置,身侧就是走道,时不时有人经过。用餐区是错层的,走道连着几节台阶,上面是独立的包房,掩映在几丛翠绿修竹之后,阳光照在那上面,更显得青翠欲滴……
身后又有细碎的脚步声,一听就是身穿和服的小姐又跑在前头迎宾。脚步声越来越近,与我无关,正埋头解决面前的秋刀鱼的我完全没有在意。
解剖秋刀鱼是个技术活,我平时缺乏锻炼,所以这时筷子下得很是认真努力。
如此被老板关照,我还是很不习惯的。
“别用这种邪恶的眼神看我,男色与金钱,我绝对会选择后者。”
“……”
第一次,我去找夏魏。
没打电话也没发信息。
走到他工作的地方,我又犹豫了。我如此急切的想要见到他,是为了逃避什么?还是为了证明什么。
这样,对夏魏,本身也是一种不公平。
就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夏魏挽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他们推门出来后,我看得更真切。
第一直觉,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穿得这么曝露!虽然身材是很火辣,脸上的浓装看不出年纪,可是从身上白晳的肌肤来看,应该很年轻。可是,抹胸式的上衣,紧身的牛仔短裙,刚刚裹住臀。露出修长的细腿,果然是很性感。
于是我悄悄的跟了上去。
轰鸣的音乐,迷幻的灯光,拥挤的人群,原来酒吧就是这样的。
我的确不适合这里,光是这轰鸣的声音都震得我的心脏快在负荷不了了。
夏魏很喜欢这种场合吗?跟着他离开工作室,看着他和那个女人吃饭,然后开着车到这,进了这家酒吧。
眼光在昏暗中搜索,闪烁的灯光晃得眼睛有些难受,在舞动的人群中穿梭,身边经过的女生个个都穿着性感,浓装艳抹,耳朵脖子上都挂满了配件,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终于找到他了,他们在拐角的一个卡座里,一大群人刚刚落座,男男女女七八号人,正在和服务生开卡订酒。
我赶紧找一个空的散台坐下来,刚坐下来,身边的女服务员就迎过来了。“小姐,你几位?”
“一位。”不太清楚的灯光中,我还是看到女服务生挑了挑眉。“你需要点些什么?”
“这里有什么饮料?”我也不知道这里卖不卖饮料?
“我们这里有啤酒和洋酒,饮料只是配洋酒的。”她微笑地说着。
“我……”我总不能告诉别人,我不会喝酒吧,不会喝跑这里来做什么?真是左右为难。
“小姐,不如这样,你可以试试冰锐,像饮料一样。”她看出了我的尴尬。
“好的,来一瓶,谢谢。”看着她离开,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女人是谁?为什么一直挂在他身上,他怎么也不推开,还搂着别人的腰,他居然还在抚摸她?
女服务生很快端上酒来。一入口,有涩涩的感觉,带点果味,不算太难喝,勉强可以接受。
看着对面的他们,热闹而开心,仿佛夜生活就该如此享受的,随着音乐舞动,紧搂的腰,互贴的身躯,他们很享受这种亲密的放纵。
“美女,一个人?要不要我来陪一下你啊?”我正专注地看着对面的他,身边却凑过来一只脑袋,板寸头,鹰勾鼻,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瘦瘦的,像营养不良。
我没理会他,瞪了一眼,继续看着对面。
“别这样嘛,一个人肯定很无聊。我们交个朋友,聊聊天嘛。”他完全不识趣,自顾自地坐在我旁边的高凳上。
“对不起,我在等人。”开始有些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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